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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雪琳也笑嘻嘻地在惊叹:“好大的雨啊,昭昭,还好有你,不然我肯定变成落汤鸡了。等明天天晴,我请你喝胡辣汤好不好?”</p>
姜昭昭查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点头答应:“好。”</p>
“那我们加个微信?”</p>
“嗯。”她向卢雪琳展示了二维码,就着卢雪琳的热情往下聊,“你今天多大了?”</p>
卢雪琳乐呵呵露出两只小虎牙:“23!”</p>
“哇哦,刚毕业就考上了编制吗?”</p>
“是的。”卢雪琳皱吧起一张小脸,连说带比划,“你都不知道我刷了多少真题。我觉得足以把我老家的房子墙壁糊满。”</p>
姜昭昭跟着问:“你老家哪里的?”</p>
“陕北山里的咯。”卢雪琳一定是天生的乐天派,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考上豫中唯一一所985。”</p>
“前途无量。”</p>
“我老家的人都这么说。可惜我恋爱脑,谈了一个商绿的男朋友,就考到工业厅留在这里了。”</p>
姜昭昭温柔反驳:“不算恋爱脑。稳定又光明的生活,多少人羡慕不来的。”</p>
“可是我比较羡慕你啊!你这么年轻,咱们差不多大吧?可是你有司机,有助理,今天这个级别的会议,你一定是高管咯。昭昭,你的年薪很高吧?”</p>
“也还好。其实赚多少钱也无非都是一日三餐,晚上有一张床睡觉就够了,你说对不对?”</p>
卢雪琳眨了眨眼睛:“也不是啦。这都是你们有钱人编出来哄我们不要仇富的说辞,我懂的!不过我可不仇富,我就是想啊,能有一套小房子,把我爸妈接到城市里来,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打打牌跳跳广场舞。”</p>
这样踏实质朴却让人不由自主会心一笑的平常愿望。</p>
姜昭昭用手机抵着下巴,想了想,问:“你学校不错,公考又进了省厅,英文水平应该很好吧?”</p>
卢雪琳实话实说:“语法和词汇量是没问题的了,但是我口语蛮弱的。你知道的,小镇做题家通病啊。”</p>
“如果我请你翻译一些工业文件,应该不算违纪吧?”</p>
小姑娘狡黠一笑:“中译英?还是英译中?”</p>
“前沿英文资料,要求交上来的中文必须精准。我先传你一份试稿,请工程师评估之后给你千字定价,你看如何?”</p>
卢雪琳简直两眼冒光:“好啊好啊!你真的太好……”</p>
车辆停住了。</p>
司机面色凝重:“姜总,咱们过不去了。”</p>
两个女孩儿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窗外,姜昭昭拨开车窗帘,惊讶地发现钢筋水泥铸成的城市森林中,宽阔的双向八车道几乎淹成了河道。</p>
地下排水系统被彻底击溃,黄浪的水流几乎有了奔涌之势,前后左右都有行人正在弃车往地势高的地方逃。</p>
闻铭的视频这个时候打进来:“昭昭,商绿市气象局一个上午发了三份红色暴雨预警……”</p>
姜昭昭正试图打开车门。</p>
——水流的压力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无所不在,连推开车门都成了一个急需力气的动作。</p>
“我在隧道入口,水深,汽车开不过去了。我们现在打算涉水找个安全的地方。闻铭,我先挂了。”</p>
她语气不自觉开始急促,抬手安抚着卢雪琳,都没来得及看屏幕中那个她深爱的脸庞。</p>
她和卢雪琳合力才推开了右侧的车门,一下车,巨大的恐惧便从脚底蔓延开来。</p>
这水湍急,又浑浊的可怕。你根本无法辨别脚下是什么状况,或有被冲过来的杂物,或是绿化带的低矮灌木,或是树坑泥沼,再或者是平坦的沥青马路。</p>
不,一片汪洋,什么都分辨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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