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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阳伯目眦欲裂,忙道“徐太医,您就给犬子瞧瞧吧。”</p>
“我就扶景这一个……”</p>
目光无意中掠过顾荣,话语已至嘴边,却硬生生地吞回肚中。</p>
顾荣垂眸,无声讥嘲。</p>
须臾,又抬眸,瞳光晃映着的汝阳伯的身影,手指虚虚握拳,抵在唇边,咳嗽几声,柔柔弱弱开口“父亲,就扶景弟弟这一个什么?”</p>
就顾扶景一个儿子吗?</p>
她倒是可以满足汝阳伯的心愿。</p>
坏事做多了,偶然也想做些成人之美的善事。</p>
“就……”汝阳伯语塞,支支吾吾道“就扶景一个读书人。”</p>
汝阳伯已经做好了被顾荣诘问的准备,没想到顾荣只是轻飘飘道了声也是,便不再言语。</p>
心下怪异,但又无暇多思,而是继续恳求徐太医。</p>
态度要多谦卑就有多谦卑,言辞要多恳切就有多恳切,就差直接跪在地上求了。</p>
徐太医勉为其难的应下。</p>
在看到顾扶景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p>
汝阳伯府的莲花池下是插着尖刀利刃吗?</p>
顾扶景得扑腾成什么样子才能被撞成这样?</p>
得了病的疯牛?</p>
被下了药的马?</p>
还是待宰的猪?</p>
徐太医细细检查顾扶景的伤,幽幽道“汝阳伯,情况不容乐观。”</p>
“即使老朽用奇药止住令郎出血,但终究受创极重又失血过多,有成为活死人的的可能。”</p>
“哪怕上天垂怜,侥幸醒来,亦会痴傻或是瘫痪,难以起身,余生不良于行。”</p>
“还有令郎脸上的伤,以老朽的医术,难以复原。”</p>
“非老朽推辞,实乃无能为力。”</p>
“不过,这世上不乏医术高明的隐士高人,兴许令郎他日会有一番奇遇也说不定。”</p>
“汝阳伯,老朽先为令郎止血治伤吧。”</p>
汝阳伯喃喃“请,请……”</p>
一句句话语如同雷霆万钧般落在汝阳伯的耳畔,每一声都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他浑身颤栗,寒意透骨,头晕眼花,脚步踉跄。</p>
他简直不敢想象寄予厚望的扶景会毁容、会痴傻、会瘫痪,就绝望不已。</p>
明明早膳时,扶景还在意气风发的告诉他今岁秋闱下场,秋闱后会去拜见前任吏部尚书。</p>
一切的花团锦簇,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就成了深渊地狱。</p>
汝阳伯的手紧握着圈椅的扶手,生怕自己的腿软导致摔倒,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p>
徐太医:这可真是把他当牲口使。</p>
治完一个,治一个。</p>
有一说一,汝阳伯府一家人真真是齐齐整整。</p>
不是伤,就是病。</p>
几针下去,汝阳伯醒来后就吩咐戴良去家庙接陶氏回府。</p>
扶景重伤,于情于理陶氏都应该回来。</p>
就算传到陛下耳中,也能说的过去。</p>
戴良领命,匆匆离去。</p>
上京城街头巷尾,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p>
“听说了吗,汝阳伯府又发生了件新鲜事?”</p>
“又是汝阳伯府?”</p>
“什么新鲜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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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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