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骄祖宽杀良冒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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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四，同样是一个正午，由昌平至晋州的官道上，首辅刘宇亮领着三千关宁铁骑并五千京营人马浩浩荡荡地行进。</p>

虽然眼下清军四处攻城略地，但刘宇亮毕竟是正一品大员，出行该有的排场与规模还是要有的。</p>

前面是两个手持马鞭的骑马家仆，二人全身上下一片红色，寓意鸿运当头、旗开得胜。</p>

紧接着便是四对手持对旗、对锣、对牌、对扇的家仆，对旗负责开道，旗呈三角，上绣仙鹤，对应刘宇亮的正一品官阶。</p>

对牌被漆成大红色，上用鎏金字样写着“天兵所至”、“所向披靡”等；对扇足有两米多高，光是扇把就有一米多长，扇子两面还镶有镜子，远远看去闪闪发光。</p>

刘宇亮慢悠悠地骑在匹骏马上，由于嫌弃盔甲沉重闷热，他并未着甲，仍旧穿着他那身正一品仙鹤官服，身后罩着一副紫色披风大氅，看着甚是华丽。</p>

宁远总兵官祖宽、京营总督李国桢以及各个副总兵、参将、游击也是陪伴其左右，周围还有各人的家丁，可谓浩浩荡荡、排场十足。</p>

祖宽穿一件齐腰罩甲，头戴高钵式六瓣明铁盔，避雷针似的盔管上有一面红色角旗。</p>

他所领的三千关宁铁骑皆骑辽东骏马，内穿蓝布戎衣，外披圆领对襟布面铁甲，甲叶外露出的布面都被漆成土黄色，头戴高钵式红缨水磨铁盔，铁叶护项、臂手护肩一应俱全。</p>

他们或持三眼铳、五眼铳等，重十余斤，有一人多高，上镶铁钉，临阵时先于马上放铳轰击敌军，再抡三眼铳近身搏杀，当做狼牙棒使；或持丈八长枪，弓袋中所插也不是中原明军常用的短梢弓，而是持重有力、可透重甲的长梢大弓。</p>

李国桢身为京营提督，衣甲更是华丽无比。外披红绒绦穿方叶长身明甲，内着浅黄窄袖戎衣，骑一匹赤红马，头戴三叉红绒保暖鞑帽。</p>

其所领五千京营马三步七，亦有弗朗机炮、一窝蜂、鸟铳等火器。与注重实用朴实的边军盔甲相比，京营士卒的盔甲色彩更为绚丽。或穿大红棉甲，或穿青衣罩甲，盔顶上还有装饰美扮的插翎羽毛。</p>

近万大军昨日未时于昌平杀牛祭天出发，已在昌平附近晃悠了一日，一无所获。</p>

刘宇亮本就心烦，想起昨日朝堂自己主动请命之事，他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如今自己白拿了三万银两捐饷以外，还要亲自带兵出征，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p>

他骑马颠簸了一路，整个人犹如风中残烛，疲惫不堪，面色更是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p>

他对众人抱怨道：“本官承蒙圣恩，与诸位统领大军出征，如今竟寸功未立，岂不辜负圣上重托？”</p>

他正说时，前面出现一伙逃难百姓，人数在百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蓬头垢面，头发凌乱不堪，好似许久未曾梳洗。</p>

身上衣衫褴褛，补丁叠着补丁，破烂之处清晰可见，甚至有些女子孩童的衣服已经破碎得无法遮住私处。</p>

这伙百姓一见到官军，好似老鼠见了猫，连忙惊慌失措地跪倒在一旁，诚惶诚恐地给官军让出道路。</p>

“阁老勿忧，军功这不就来了。”祖宽摸着自己稀稀拉拉的胡子，打量着那伙百姓，眼中更是想过一丝狠毒，不知在打什么主意。</p>

身边家丁队头祖二看了看他的眼色，也跟着在那些百姓身上来回扫视。</p>

感觉到这伙官兵的异样，百姓们原本就紧绷的心弦愈发不安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