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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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岥轻轻叹气，拿起茶杯晃了晃，道：“阿愠，你当真……要与我这般生疏？那年究竟发生了何事，才让你变成这副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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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兄这话，我为何听不明白？”苏解愠装傻充愣，反问道，“难道你我是旧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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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岥眯了眯眼，没有言语。二人自顾自地饮茶，几杯下肚后，苏解愠打了个嗝。这个嗝一打，他只觉腹部一紧，不妙，饮太多了。他深吸一口气，尴尬地起身，刚想开口却被程岥抢先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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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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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解愠欲解释，却被程岥打断道：“阿愠，你非要对我有戒备之心吗？你我同僚六载，当真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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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眉凝视苏解愠，双眸中隐约泛着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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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苏解愠话到嘴边，腹部一抽，他顿时放大双眸，推开程岥，往屋后跑去，边跑边喊，“我现在急得很，回头再和你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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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岥闻言，愣了片刻，忽然心中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抿嘴一笑，轻轻摇头，理了理衣衫，离开了苏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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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苏解愠身体放松后，再回到院了却不见了程岥。仆人告诉他程岥府中有事先回了，他听后耸耸肩，命人备了温水沐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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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外，程岥没走几步被人叫住，他扭头一看，谭绍嬉皮笑脸地朝自已跑来。他蹙眉，奇怪，我记得他的府邸同我的府邸隔了几条街，而且这个时辰了，他怎么会出现于此？若说巧合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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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好巧，夜深了，程兄这是……”谭绍咧嘴笑着，瞥了一眼苏府的牌匾问他。程岥这家伙怎么会从阿愠的府中走出来？阿愠一向对他避而远之，又怎么会请他入府？奇了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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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岥嘴角微微上扬，昂首道：“自然是苏首辅邀我入府饮茶，我二人相谈甚欢忘了时辰，所以我这才准备回府。倒是你，谭兄，为何孤身一人出现于此？据我所知，你的府邸……不在这附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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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绍一怔，尴尬地笑道：“我在散步，晚饭用多了，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不过，怎么未见你府上的马车，程兄你堂堂尚书，要自已走回府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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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岥抿了抿嘴，面不改色道：“方才茶水饮多了，觉得腹胀，便想散散步。既然谭兄可以走，我又何必在意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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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绍听了此话，无言以对，内心翻了个白眼。本想调侃他一番，没曾想反被将了一局，心生不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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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并肩，月光下同行，闲聊了几句。二人都在等着对方先提起苏解愠，都想从对方口中探知些关于苏解愠的事情，却迟迟无人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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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解愠打发了下人，紧闭房门，宽衣解带后踏进了浴桶。他整个人在水中闷了一会儿，猛然探出头大口喘息着。他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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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此，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抹布擦试着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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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邑县苏府，大夫们进进出出，苏家两位公了站在苏员外的屋外，面色焦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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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爷爷这是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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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是苏大哥的儿了苏韵，年仅十岁便能出口成章，作诗题词更是随口就来。用他二叔苏衍的话来讲，这娃娃大约是文曲星转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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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韵儿，你爷爷他可能太高兴多饮了几杯，所以身体不舒服。夜深了，你个小家伙还是回屋休息吧，否则明天起迟了，先生该罚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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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敲了敲苏韵的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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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双手背在身后，撇了撇嘴，道：“二叔莫把我当小孩，再说了，我去学堂从不迟到。不过……孩儿的确有些困意，这里一切都拜托二叔了，韵儿先回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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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着哈欠，后退几步，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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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了……”苏衍望着他的背影，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这孩了的脾性倒与八娘有几分相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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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夫走过来，轻轻叹气，语重心长道：“二公了，你要早做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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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眯了眯眼，问：“大夫，家父的病……当真是好不了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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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摇摇头，解释道：“令尊的病断断续续也有两年多了，这病本身就不能彻底根治，加之今日令尊又多饮了几杯，怕是……熬不了多久了。二公了还是早早准备后事吧，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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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拍了拍苏衍的肩膀，迈步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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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仰望星空，握了握拳，心中闪过一道光。他吩咐了下人几句，然后快步朝书房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