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符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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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丫头的母亲喝了丹水，恢复元气，也上来跟着忙活。</p>

母亲比女儿们还忙碌。</p>

她先是掏掉女儿们衣服里塞的荒草，将身段显露出来，又取水洗去女儿们脸上、脖子上的污垢，拢好头发，拍掉衣服上的灰尘，尽可能打理干净。</p>

“以前在家的时候，都干干净净的，从没这么邋遢过。世道太乱了，俺只能这样，只能这样……小姑娘爱干净也没办法。是娘没用，对不起你们，把你们生下来又护不住……”</p>

母亲嘴里念念叨叨，像是在对谁解释着什么，说着说着自己却开始抹泪了。</p>

三个丫头长得都挺周正，心思玲珑，不用母亲明说，都能明白母亲的意图，红着眼框干活，展现出自己麻利和勤快的一面。</p>

凡人看不到土地公，在他们眼里，只有秦桑一个人站在那里。</p>

土地平复心情，没有说推辞之类的话，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身上白光一闪，现出身形，不过只有那几个母女能够看到。</p>

“呀！”</p>

三个丫头和母亲突然看到秦桑身边多了个小老头，被吓了一跳。</p>

不过，想到秦桑乃是神仙，又来一位神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p>

土地看向母亲，洞若观火，咳了一声道：“你莫要妄想了，道长乃是不世出的上仙，神通广大，什么灵秀人物没见过？你们今天能遇到道长，重获新生，已是祖上积德，该知足了。”</p>

母亲被一语道破了心思，一脸羞惭，小声嗫嚅道：“俺三个闺女都听话懂事，懂得侍奉人，手脚也麻利。我看小神仙身边没个丫鬟，能挑走一个也好啊……”</p>

土地摇头轻叹，倒也不能怪她妄想，凡人见到神仙，谁又忍得住不求仙缘呢？</p>

这些人中，怀着和这位母亲一样想法的人，不知有多少。</p>

“有缘无缘，天已注定。妄求仙缘，反遭祸殃。”</p>

土地有感而发，告诫了一句，点了点手中的策地杖，“吾乃本方土地，因天下大乱，久无香火，神庙荒废已久。念你母女性情淳朴，观你们谈吐也是读过书的，吾欲重立神位，须有人在庙中打理俗务，你们可愿做我庙中庙祝？”</p>

“愿意！当然愿意！快拜见土地爷爷！”</p>

母亲满脸惊喜，当场就要拉着女儿跪拜，被土地止住。</p>

“你们助道长发放完丹水，拿着这块石牌先去度支国找个地方住下，石牌上有神力加持，能够护你们周全。等石牌发热，会指引你们去往庙中……”</p>

土地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灰色石牌，上面雕刻着他的形象，栩栩如生。</p>

他刚得到玉佩，自觉担负了千斤重担，要好好想一想，理清局势，再考虑立庙的事。</p>

后面还有灾民陆陆续续赶到，秦桑和小五在这里停留了三天。</p>

许多人喝了丹水还不愿离去，最后见没什么好处，神仙也没有收徒的想法，才启程去往度支国。</p>

三天后的晚上。</p>

土道上人影变得稀疏稀稀。</p>

小五和三个丫头得空，蹲在炉灶前，望着天上的星星，时不时往火里添一把柴火。</p>

“小神仙姐姐，你看那颗星星好亮！”</p>

最小的丫头乳名银儿，指着天上一颗星脆声道。</p>

两个大点儿的丫头更懂事，对小五总带着几分敬畏，处处小心，反倒银儿和小五混的最熟。</p>

秦桑在小五身上使了个障眼法，三天朝夕相处，她们也没发现小五是瞎的。</p>

三月同辉的奇景，在那天后半夜便结束了，血月和暗月不知藏到了哪里，如今只有一轮明月高挂天中。</p>

“爹娘说过，那颗星叫月老星，拜月老星，月老就会送给我们一个好男人。”</p>

银儿虽小，懂得不少，小脸上露出羞涩，突然问道：“小神仙姐姐，你以后会嫁人吗？”</p>

“嫁人？”</p>

小五迟疑，她听过见过那么多故事，懂得婚嫁的意思，但自己从未想过。</p>

“不会，”她微微摇头，“为什么要嫁人？”</p>

“神仙不能嫁人吗？”</p>

银儿替小五惋惜，“娘说嫁人就有了依靠，能像爹爹一样，保护我们。”</p>

小五摇头道：“我不用别人保护，师父会保护我。”</p>

这三天，银儿她们的父亲很少说话，一直沉默着，不停捡柴搬柴，用这种办法麻痹自己，妻子也不与他讲话。</p>

‘啪！’</p>

听到银儿的话，缩在柴堆后面的父亲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双手抱住脑袋。</p>

母亲听到压抑的哭声，眼神复杂，走过去揽住丈夫，两人抱头痛哭。</p>

灶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女儿们没有察觉异常。</p>

秦桑在一旁席地而坐。</p>

土地趁秦桑还在，忙着驯服那群妖魔。</p>

有些妖魔桀骜不驯，土地便催动玉佩，让它们尝尽苦头，知晓厉害，也就服服帖帖了。</p>

至于魔性难除之辈，正好用来斩杀立威。</p>

雒侯和朱雀闲来无事，帮土地驯服妖魔，三天时间便让这些妖魔对土地言听计从，在远处排好队伍，静候命令。</p>

……</p>

“终于来了，三天才到，反应委实有些慢了。”</p>

入定中的秦桑陡然睁开双目，目光如电，抬头遥望度支国方向。</p>

土地起初有些迷惑，很快也感受到有两股气息飞速逼近，远远看到夜空下飞来两道白虹。</p>

“白炼遁法，是控鹤轩的仙修来了，”土地小声道。</p>

他之前对秦桑说的那些名门大派，控鹤轩就是其一。</p>

控鹤轩乃是度支国的正道仙宗，原本和守龙山齐名。</p>

控鹤轩和神道合作，主动下山，护佑境内安宁，妖魔不敢侵犯，守龙山却沦落到迁宗的下场。</p>

秦桑早有预料，随着灾民进入度支国，度支国境内的修行者知晓这里发生的事，定会前来查看。</p>

‘嗖！嗖！’</p>

两道遁光由远及近，在半途猛然顿住，却是看到了远处那群妖魔。</p>

待确定秦桑和土地并无异状，才靠近过来，从天而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