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五十八章 状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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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p>
玉朗以为师姐要开办医馆呢,“茶馆也好,京城鱼龙混杂,医术表现得太高明,容易被有心人留意到,扰人清静。”</p>
逐渐靠近都城。</p>
高大威猛的雄城惹人惊叹,巨大的城墙阴影笼罩着行人,又像一头猛兽,吞噬所有进入都城里的人,却永远都填不饱它。</p>
师姐弟撤去道袍,换上了一身常服,融入人群。</p>
他们胯下的骏马吸引了不少目光,毕竟是天子脚下,倒也没有不开眼的家伙来找麻烦。</p>
顺利入了城,二人在城中转了转,感受了一下天子脚下的风土人情,便直奔陶家。</p>
京城居,大不易,陶家却是高门大户,富丽堂皇。</p>
陶家所在的安业坊,被称为都城中的几大上城坊之一,一些王公贵族的府邸也建在这里,彰显出陶家在商业上取得的非凡成就。</p>
二人找到陶家,自报家门。</p>
门房早就得到了交代,立刻通报管家,热情道:“是玉朗公子和小五姑娘?大少爷不在府上,但早有交代,让二位住在大少爷的院里。”</p>
陶家很大,内设园林,移步换景,将都城的喧嚣隔绝在外,闹中取静。</p>
管家领着他们,边赏景边走。</p>
“大少爷还特别吩咐,陶家的书库,二位可以随意进出,阅览任何书籍。平日里,陶府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二位,”管家道。</p>
玉朗心中暗道,陶誊果然知我。</p>
管家继续道:“二位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大少爷有命,陶府定当竭力满足二位的一切要求!”</p>
玉朗看了小五一眼,“我们想盘一间茶馆,老先生有什么推荐的地方?”</p>
“茶馆?”</p>
管家微愕,沉思少倾,“陶家的产业,大多分布在光威、安善、延康等几坊,都能改成茶馆,不知二位有什么喜好?”</p>
通过大少爷对这二人态度,管家就能猜出来,他们绝非常人。</p>
这二人开设茶馆,肯定不是为了赚钱。</p>
“规模不大、不小,客人不多、不少,不苛求风雅,三教九流皆可去得,但也不要太过喧闹,请上两位说书先生,平平淡淡度日……”</p>
这是小五自己提出来的要求,玉朗代为转述。</p>
“老朽明白了,这便去选出几处最合适的产业,再来请二位挑选!”</p>
管家雷厉风行,将他们送到陶誊院中,安顿下来,立即告退,翌日清晨便乘马车出府,带他们前去查看。</p>
管家选出四处产业,看到第一处,小五一眼就相中了。</p>
京城之中,能看到湖光山色,殊为难得。</p>
城内有几座鼎鼎有名的内湖,其中一座名为玉腰湖,顾名思义,如美人玉腰,令人流连忘返。</p>
陶家这处产业,是玉腰湖畔的一座二层木楼,大半座地基延伸到了湖面,旁边还有一个小院,景色极佳。</p>
平日里,游览玉腰湖的人很多,不愁客源。</p>
关键是玉腰湖的位置,上游所在的宣仁坊是达官贵人居住的上城坊,下游则是平民居住的常安坊,木楼位于玉腰湖中下游,不会让平民望而却步。</p>
玉朗也极为满意,“这里离国子监不远,可惜我不能常来给师姐帮忙,以后入朝为官,说不定还要易容才能来。石大哥送我的那些秘籍,倒是有一些易容之术,颇为精妙。”</p>
“此处本是棋馆,稍加改造即可,老朽这便吩咐人手去做,估计三日就能完工。”</p>
管家知晓内情。此处明面上是一处棋馆,实则另有乾坤,是陶府用来暗中招待一些贵宾的地方。</p>
不过,既然是大少爷吩咐,陶家几位老爷也默许了,不论之前是什么,都要改。</p>
“且慢!”</p>
玉朗叫住管家,取出几锭金子,“这些够不够买下这处产业?”</p>
“这,老朽是按大少爷的命令行事,本应送给二位……”</p>
管家一脸为难。</p>
“这是陶府的产业,”玉朗道。</p>
管家立刻明白了,对方和大少爷的有交情,但不愿意欠陶府的人情。</p>
能随手拿出几锭金子,岂会是一般人。</p>
有时候,人情也不是这么好卖的。</p>
当晚。</p>
棋馆空荡荡,所有侍女都搬了出去,第三天便整饬一新,并换上了新的招牌。</p>
“叫茶社好一点儿,但太雅了。青羊茶楼,好怪!哈哈……师姐,师父知道会不会生气?”</p>
玉朗看着招牌,几乎笑出声来,扭头发现师姐已经走到柜台后面,进入了角色。</p>
以后,她便要做一位女掌柜的。</p>
说书的、跑堂的、打杂的,甚至茶水、炭火、点心,都由陶家代为操办,不必他们费心。</p>
“咦?这里什么时候改成茶楼了?”</p>
“记得以前是棋馆,神神秘秘的,一般人不让进去。”</p>
“走!去看看……”</p>
……</p>
换上新招牌的茶楼,很快吸引了一批客人进来,见价格还算公道,说书的先生也非常卖力,还有一位少见的女掌柜的,便寻位坐下。</p>
陆陆续续,竟几乎满客了。</p>
小五处理事务,最初有些生疏,很快便游刃有余。</p>
说书先生现在说的故事,情节并不是多么扣人心弦,茶客们品着茶,谈论着事情,时不时仔细听上一段,悠然自得。</p>
玉朗帮了会儿忙,也坐到柜台后面,食客们交谈的声音落入耳中。</p>
饶有兴致听了一会儿,玉朗道:“师姐,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开茶馆了,你怎么想到的?”</p>
小五轻声道:“好多年前,在江上的一艘楼船,师父给人看病,诊金是他们的故事,我就在一旁听故事。那时候,有很多,我还听不懂。”</p>
“很有趣,不过终究是别人的故事……”</p>
玉朗犹豫道,“师姐不想拥有自己的故事吗?”</p>
“自己的故事?”</p>
小五出神望着店里的茶客。</p>
“可以尝试在凡间留下一段自己的故事。比如,从专心做茶楼的掌柜开始,”玉朗道。</p>
世情、世情。</p>
历世事,通人情。</p>
那场突如其来的陷害和背叛之后,师姐没有远离世俗,却隐隐封闭了自身的情感。</p>
玉朗自己尚且懵懵懂懂,无法直接从‘情’的层面开导师姐,唯有建议师姐,从小事做起,自然而然发生改变。</p>
此次入京,是一个契机。</p>
小五道:“下山时,师父对我说过,可以尝试自封修为,做一回真正的普通人。”</p>
玉朗兴奋道:“师父也这么说?师父法眼如炬,肯定有深意,师姐你准备这么做吗?”</p>
小五沉默片刻,嗯了一声,“都城里有很多修仙者,你后面要小心。”</p>
“都城繁华,自然少不了贪图富贵的修仙者,有都城隍和诸鬼神坐镇,翻不起什么风浪。我在世俗打滚,不会和他们产生冲突,师姐放心!况且,入城之前,我已经留下暗记,石大哥看到,会来找我们的,”玉朗自信道。</p>
小五点点头,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眉心点了一下。</p>
隐隐约约,玉朗仿佛看到一大片黑暗,黑暗中有一顶华美的冠冕,一闪而没,变化太迅速了,让他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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