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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可真是急了,“放在从前还好,家里写个帖子,太医也看得。如今谁还来理会一个失了宗族的,可怜我的儿!”</p>
傅恒到底看不得她难过,心里也的确怕傅宁慧就这样去了,便迟疑道,“回头我再问爹爹试试。”</p>
他没告诉王氏的是,去瞧她的那回她目光都是直愣愣的,劈头就问一句,“爹爹是真不要我了?”</p>
傅恒一时说不上话来,心里再多的恨,也教她这般心灰意冷的模样给浇灭了。</p>
徐明薇听了倒抬起头来,心想果然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前头还恨得咬牙切齿的,回头又是一家和和融融了。</p>
王氏忽地朝她看来,开口问道,“薇儿,你屋里那穆氏,既然调理得人,不如先借着慧儿使使?”</p>
徐明薇面上便是一阵讶然,还不等她想着法子拒绝了,傅恒倒开口接上,说道,“娘,您也真是病急乱投医,那穆氏不过调理得孕妇,妹妹又没怀了身孕,借去做什么?回头让二房三房的婶婶们晓得了,又不知是何模样!”</p>
王氏尴尬笑笑,说道,“这话说得倒是,那便先说着,你指着空儿,同你爹爹敲敲边鼓,好歹父女一场,总不能看着人病死了。”</p>
傅恒安慰道,“也不至于就到了这个地步。”</p>
两人教这个话题弄得面上心里都不得劲,徐明薇是被王氏前头那神来一笔给堵得,更是懒得开口凑合。一时闲话过几句,傅恒便和徐明薇从王氏院子里出来。</p>
半道上,傅恒倒开口道,“娘那人你也晓得,说风就是雨的,当不得真,你也别放在心上。”</p>
徐明薇回头朝他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还吃着你家饭,我哪敢。”</p>
虽是夹着棍棒,却是比着一开始冷着自己要好多了。傅恒心里叹一声,自己也真是教她磨得没了脾气,若是旁人这样说了,他早拂袖厌弃了去。如今也只盼着她不管是笑也好,骂也好,肯与他似这般有来有往的,也好过憋在心里头不说来得好。</p>
因此也只好脾气地笑笑,说道,“你没放在心上就好。穆氏是你家人情挣来的,若是真让人挪了去用,我才没了面目见你娘。”</p>
傅恒这样心平气和的,跟个泥人一般,打他一拳也不知道痛,倒是自己这个出拳的,上蹿下跳显得嘴脸难看。徐明薇只觉得一阵无力,心里攒着的火儿也没底儿出,只好作罢。</p>
日子渐渐紧着,越多风雪天。傅家上下除了点卯的傅老爷还管着上朝去,余下的越发紧了门户,捧了新炒的瓜子花生躲着磕牙闲话,只等着过年。婆子小厮们做了活,也早早猫到耳房茶室里头烤火,说今谈古,市井家常的,倒也有趣。</p>
管事的到了年关越发忙着同各家往来的会账,欠了人的,别人欠了自家的,却是不好拖着过了年。徐明薇有吴江许三个婆子应衬着,倒还省力,只需过一遍最后总账便好。只是家里的吃用和人情往来烦杂些,好在婉容她们也渐渐上了手,院里上下忙过一阵,到了年前总算有些空闲时候。</p>
老赖家的便说,去年这个时候,却还是在烤火爆了栗子吃。一时倒把众人肚里的馋虫都勾了起来,撞着日子把徐婆子藏下的风干板栗又给偷摸了出来。合着各色糕点和炒米糖,热热闹闹地摆了一桌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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