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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娬道：“以往你的画卖得贵，是有它的道理的。”她回头看着殷珩问，“是不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p>
殷珩微微挑唇笑着，灯火下他那双眼睛落了几分笑意，瞳色比白天要深，却如一瑰丽。</p>
殷珩道：“也还好，起码我一看便知道你画的是谁。”</p>
她画的两个大人的轮廓，牵着两个小孩，便是他们一家四口。</p>
孟娬也只是画来打发时间的，这时殷珩端起桌角一边的一杯水，泼进了砚里，随之手握住了孟娬的，带着她拿笔的手，往砚里蘸去。</p>
孟娬的动作完全被殷珩带着走，她发现他洗墨的动作里也有几分随淡惬意的况味。</p>
洗墨过后重新蘸墨，殷珩带着她往画纸上描去，孟娬眼睁睁地看着殷珩的手化腐朽为神奇，将她原本黑漆漆的轮廓晕染开，衣发飘拂，细致入微。被她点得漆黑的五官，在笔下也渐渐淡开，虽不见具体的面部神情，却极赋韵味。</p>
娇娇壮壮分站在她和殷珩的身边，一人牵着一只，穿着小衣裳，扎着小发髻，天真又活泼。</p>
孟娬指指画纸边上，侧头正要与殷珩说话，殷珩离她咫尺，不想这一侧头唇便触在了他的唇角上。</p>
殷珩抬眼看她。</p>
她笑道：“这里，这里加棵柳树。”</p>
殷珩便又循着她的手指看去，然后往边上画了一棵柳树。</p>
画里仿若起风，柳枝儿婀娜成弧。</p>
孟娬又道：“旁边再画一条小河。”</p>
殷珩如她的愿，画了一条小河。</p>
孟娬：“河上再来两只鸭子。”</p>
殷珩又添了两只鸭子。</p>
期间孟娬空余的手时不时帮他抚平画纸，然后很舒服自在地任由他带着自己在画里挥洒。</p>
孟娬道：“这幅得好好留着。虽然说是你带着我画吧，但我也有参与，意义非凡。”</p>
殷珩：“嗯。”</p>
等停笔之际，孟娬便扇着手，催干墨迹。</p>
“阿娬。”</p>
孟娬回头看他。</p>
他眼里温柔，一本正经道：“你脸上沾花了。”</p>
说着便抬手来轻轻拭了拭她的脸颊，又缓缓笑道：“现在擦干净了。”</p>
他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唇边一直含着笑。</p>
等墨迹干后，孟娬收好画，打算等明天再裱起来，而后与殷珩一道回卧房去休息。</p>
只是院里的嬷嬷和烟儿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p>
等孟娬回房去洗手时，不经意往水盆里一照，才发现她脸上有两道墨黑的指痕印。</p>
她若没记错的话，方才殷珩似乎正是用两根手指抹了她脸颊的这个地方。</p>
孟娬洗好了手，回头看向殷珩，他还一脸无害地问：“怎么了？”</p>
孟娬亦是一脸无害，动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道：“我的香囊好像不见了，不知是不是落在书房里了。相公你先睡，我过去找找看。”</p>
然后不等殷珩说话，她转身就往外走去。</p>
殷珩靠坐在床榻外侧，修长的双腿微曲，雪色衣角自然而然地垂落。他等了孟娬一会儿，不见她回来，他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回，遂只好起身过去看看。</p>
殷珩一进书房门口，便见孟娬正背对着他，趴在书桌上捣鼓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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