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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景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p>
“你……”我忙四下里看了看,却不见一个侍卫,“你怎会在此?”</p>
“别看了。”景璘道,“朕将他们都留在了外头。你这宅子里的仆人都是老面孔,从前见过朕,是朕让他们不必通报,自己进来的。”</p>
我明白过来。</p>
从前,景璘时常会到我家来,家里的仆人,没有不认得他的。并且景璘来我家,从来不喜欢别人通报,就爱突然出现吓我一跳。如今,他还是这毛病。就算不带那天子仪仗,家里的仆人也仍然知道他是谁,自是不敢阻拦。</p>
“朕为何不可在此。”景璘说着,忽而朝我身后瞥一眼,“皇后都来了,于情于理,朕也该来一趟不是?”</p>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发现明玉显然已经得了通传,正从廊下走出来。</p>
而另一头,兄长和阿誉等人也正朝这里走来,步履匆匆。</p>
见到景璘,明玉显然和我一样吃惊,目光里满是狐疑。</p>
不过她还是走到了景璘面前,下拜行礼:“拜见陛下。”</p>
景璘微笑着,直到兄长等人也走到跟前来行礼,他才说:“不必拘礼,都平身吧。”</p>
说罢,景璘看向明玉,道:“朕今日刚到洛阳,到紫微城去,竟不见梓童。邢国夫人她们说,你住到了郑国公这旧宅之中,亲自教授阿黛仪礼。朕颇有些兴趣,过来看看成效如何。”</p>
明玉脸上的异色已经消失干净,从容答道:“妾昨日刚到此处,仪礼也不过刚刚教授。上官娘子今日学的是宫中条规,正在背诵。”</p>
景璘颔首,温声道:“梓童辛苦。”</p>
而后,他的目光转向明玉身边站着的阿珞,以及阿誉和阿谌。</p>
“都这么大了。”他颇有些感慨,摸了摸阿珞的头,问道,“还记得朕么?”</p>
阿珞好奇地望着他,没答话,却望向明玉。</p>
明玉随即道:“当年郑国公还在时,阿珞还不记事,陛下忘了?”</p>
“自是不曾忘。”景璘又看向阿誉和阿谌,拍拍他们二人的肩头,“你们当还记得朕,长这么高,朕都不认得了。”</p>
阿誉和阿谌都笑了笑,神色却拘谨,异口同声地说记得。</p>
说完之后,他们似乎才想起来,答天子问话的时候也是要行礼的,连忙又要跪下。</p>
景璘笑起来,将二人虚扶一把:“说了不必拘礼。朕可记得,当年你们这两个小儿总追着朕要球玩,如今怎也学会客气起来?”</p>
二人讪讪而笑,红着脸不说话。</p>
最后,景璘看向兄长。</p>
“多年不见,朕一直牵挂伯俊兄。”他说,“如今可好?”</p>
“臣一切安好。”兄长揖着,低头答道,“劳陛下关怀,臣不甚惶恐。”</p>
“朕在京中听闻伯俊回来了,还想着将伯俊召入宫中,与伯俊一叙。”景璘道,“不料,朕的人竟是迟了一步,伯俊和阿黛到洛阳来了。”</p>
兄长道:“臣的族人都在洛阳,这些年,臣久在外地,思念手足,故与臣妹赶往洛阳而来。臣不知陛下有召,还请陛下恕罪。”</p>
景璘上前,双手将他扶住。</p>
“伯俊还是老样子,重义轻利,恪守礼节,一丝不苟。”他微笑,似颇有感慨,“虽不在朝中,却比那好些人强多了。天下若多一些伯俊这样的人,又何至于礼崩乐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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