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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碰那布条,只道:“钥匙呢?”</p>
董裕有笑了笑:“皇后想要,便救我。”</p>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也冷笑一声,“我父亲当年说你的才能全在歪道上,他不曾看错你。你倒是告诉我,我为何不能出门去就将这布条交给太上皇?”</p>
董裕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p>
也许是刚受了伤,他的笑声很难听,磔磔的,莫名阴森。</p>
他长叹一口气,缓缓道:“我为赵王所用,为太上皇所用,呕心沥血,恶事做尽,极力讨好那上位之人。有朝一日,他们觉得我碍事了,便一脚踢开,下场不过如此。”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不过皇后也不必见到我人头落地便高兴!皇后与郑国公一样阴险,惹人厌恶。可你们都是一样的愚蠢!从前负你者,不是我董裕;将来杀你者,亦不是我董裕!你以为他今日将我弃若敝履,明日便不会同样待你么?”</p>
说罢,董裕又大笑起来,比先前笑得更加大声,癫狂一般,倒在地上,收也收不住。</p>
我知道再说无益,转身离开。</p>
郑谟和兰音儿都侯在门口,见我出来,郑谟上前一礼。</p>
我对他说:“我到这里来的事,上皇那边……”</p>
“皇后放心。”郑谟道,“除了臣和犯人,大理寺中不会有第三人知道皇后来过。”</p>
我颔首,欠身一礼,道:“多谢郑少卿。”</p>
说罢,我带着兰音儿离去。</p>
马车的轮子碾在路上,声音嘈杂。</p>
我却没有耽搁,问兰音儿:“可有写字的东西?”</p>
兰音儿愣了愣,道:“别的没有,倒是随行的妆盒里,有一盒眉黛。”</p>
我说:“取来。”</p>
兰音儿随即在马车上翻了翻,将眉黛给我。</p>
这盒子里配了画眉的小笔,我看了看,道:“你可带了帕子?”</p>
兰音儿将她的帕子给我,我随即用小笔点了眉黛,将方才记住的那藏证物的地方写了下来。</p>
心心念念的证据,已然就在眼前。</p>
但我却在犹豫着,是不是要碰它。</p>
这道理很简单,就算要用这些证据诛杀赵王,有两条路。</p>
一是交给子烨,一是交给景璘。</p>
看似可行,但这两条路,其实都前途未卜。</p>
子烨若想杀赵王,那么证据交到他的手上,他当然会杀;但若董裕言中,他暂且不想对赵王下手,那么证据再多,也会泥牛入海。</p>
子烨是帝王。</p>
我知道,当他需要从帝王的身份着眼之时,他不会犹豫。</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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