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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提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仍保持镇定,与杜婈一道,恭敬地应下,然后,低头走上前去。</p>
戎王高高在上,不必抬头,也知道他正看着我们。</p>
我和杜婈跪下,像北戎人一样行礼。</p>
“抬起头来。”戎王身边有人会汉话,腔调生硬地对我们说道。</p>
我和杜婈都抬起头。</p>
戎王的目光朝我们扫来,未几,落在了我的脸上。</p>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另一个人。</p>
立在王座旁边的,一身北戎打扮的韩之孝。</p>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几步。他能将我的脸看得清清楚楚,我也是一样。</p>
纵然那面上无所变化,眼神却骗不得人。</p>
他盯着我,惊疑交错。</p>
我知道,他已经认出了我是谁。</p>
不料,这时,戎王忽而从王座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与我对视。</p>
心再度提起,吊得高高。</p>
他的手似铁钳一样,捏得我的下巴生疼。那眼睛,除了眸色,倒是与骨力南有几分相像,只是比他更为阴鸷。</p>
正当我疑心是哪里出了纰漏的时候,戎王再度笑了起来。</p>
他松开手,又将我看了看,转向骨力南,向他说了两些什么。</p>
骨力南忙上前,在戎王面前跪下,恭敬答话。</p>
旁边随即有人不满,叽里呱啦一通。骨力南仍跪在地上,似在据理力争。</p>
正当此时,一个声音传来,不紧不慢,在一群粗声粗气的聒噪之中,显得格外独特。</p>
我偷眼瞥去,正是韩之孝。</p>
只见他上前,在戎王面前一礼,说了几句话。接着,那葛班上前来,跟着说了几句。</p>
戎王抚着胡子,未几,缓缓点头。</p>
他的脸上复又露出笑意,而后,看向骨力南。又是一番对话之后,我听出了骨力南的声音已经不再那样的从容自然。但显然,他的回答很是让戎王满意,也让戎王身边的葛班满意,露出笑容,红光满面。</p>
没多久,戎王挥挥手。</p>
骨力南随即行了伏拜大礼。</p>
我和杜婈也跟着他行礼,而后,退了出去。</p>
离开金帐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p>
骨力南的侍从在高台下候着,牵着几匹马。</p>
我有许多话想问,但现在显然不是说的时候,只与杜婈各自上马,跟在他的后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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