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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跟他?在这里拉扯,干脆直接就走向贵宾区落座了。
宋秉文也跟了过来。
座位是派出邀请函的时候就提前安排好的,梁啸天的座位正?好在江澄子旁边,他?一看到宋秉文也过来了,当即就识趣地往旁边挪了一个,将座位换给了他?。
江澄子也不管他?们,从坐下开始就目不斜视,背脊立得笔挺,没?有朝边上的宋秉文看一眼。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主办方?和基金会分?别派了代表简要?致辞,紧接着就迅速进入主题。
第一件拍品由?礼仪公关人?员推了出来,台上的主持人?也开始介绍了。
江澄
子手上拿着竞价牌,但第一轮一次也没?有举起来过。第一件拍品是一串祖母绿玉镯,她对这种上了年纪的饰物不太感兴趣。
旁边的宋秉文也全?程没?有举牌,手臂微弯搭在沙发椅扶手上,腕部露出精致的银质袖扣,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终于,第四件拍品被推出来的时候,江澄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倾,眼里也放着光。
这就是她来参加这次拍卖会的目的!
是她在金莺发过来的拍品册子上看到的那件根雕作品《孤帆远影》,是根雕大师于青山的收关之作。
釉质醇厚的金丝檀木上,精细地雕刻了一副山水写意图,两?旁青山陡峭耸立,中央河水滔滔,波光粼粼,远处寒鸦数点,孤帆一叶。
主持人?正?不遗余力地卖力推介:“......出自根雕写意派创始人?于青山之手,无论?从构图、意境,还是手法、技艺上看都属上乘珍品,这件《孤帆远影》可以说是具有极高的审美?价值和收藏价值......”
江澄子全?程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对这件作品的来历与价值可以说是已经了如指掌了。几?乎所有关于根雕的纪录片里都能看到关于这个作品的介绍,算是教科书一般的神作,从上面的细节精致度与雕刻力度来说,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一位耄耋老者之手。
但是因为这件作品一直在私人?收藏师手里,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流入市场,所以她一直也没?有机会得以亲眼一见。
她一定要?拿下这个作品。
江澄子毫不犹豫地第一个举了牌。
紧接着后方?又有一名女士也举了牌。
江澄子继续举,前排有一名男士也举了。
......
就这样,经过了七八个来回之后,价格上升到了七位数的末梢,眼看着要?迈入八位数了。举牌的人?逐渐少了下来,举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江澄子作为最后一名竞价的人?,心里不由?得开心起来。
这件是她的了。
这时,余光瞥见右侧黑影掠过,旁边的宋秉文突然举了牌。
在她的价格之上加了一
个最低档位。
轻轻松松地让价格突破了八位数。
江澄子震惊:“你干嘛?”
他?刚才一直不声不响,她以为他?这次也会像前三次一样佛系旁观。
“竞拍。”宋秉文理所当然答道。
“你都不喜欢这个,你拍什么?”
宋秉文淡笑:“突然对根雕感兴趣了。”
鬼才会信这话。
江澄子不再?搭理他?,紧接着举了牌。
宋秉文又接着举。
最后就剩下他?们两?人?相互竞争。眼看着价格被推得越来越高了,宋秉文却丝毫没?有放弃之势。
在宋秉文又一次举牌之后,江澄子有些急了,转头:“宋秉文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是于青山大师的收官之作,很有收藏价值。”
“你不要?这么无耻,你的藏品够多了,而且你根本对这块不感兴趣,为什么要?跟我抢这个?”
无论?是宋氏,还是宋秉文自己的私人?收藏,之前一直瞄准的都是珍稀市场的字画、珠宝和稀有金属之类的,根雕这类估值波动较大的小众藏品根本不在收纳范围内。
她从来就没?听说过宋秉文对雕刻感兴趣的,现在穷追不舍,明摆着就是跟她对着干。
江澄子很是焦急,本来她心里已经对拿下这个作品势在必得了,她差不多可以肯定现场没?有人?会愿意而且出得起比她更高的加码,几?乎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谁知等到她把竞争对手都干趴下之后,宋秉文这时才杀了出来。
如果宋秉文刻意捣乱的话,最终花落谁家?就不一定了。可以说,如果他?铁了心想要?,她根本竞拍不过他?。
江澄子心里有些气,板着脸直说了:“宋秉文,你把这个让给我。”
“像我让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宋秉文悠然地整理了下西装下摆,缓慢道。
江澄子刚想道声谢,就听宋秉文继续说完:“除非你求我。”
“什么?”
“你求我,我就让给你。”宋秉文转头对她微微一笑,详细解释了句。
江澄子一凛,咬牙:“我凭什么...
...”
“这笔钱是从我个人?的私人?账户里支出。”宋秉文又道。换言之,她就算去跟宋家?父母告状也没?有用,他?全?权说了算。
这个人?就是故意使坏。
江澄子嘴唇抿得紧紧的,片刻后,试探道:“那我..求你,你就直接给我了?”
“当然不是。”宋秉文笑了,似乎在笑话她的幼稚。
江澄子心里愤愤,她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
“还得叫我声哥哥。”
“......有病!”
江澄子索性不理他?了,再?次举了牌。
宋秉文不紧不慢地跟着举,对于越来越高的价格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澄子简直恨不得把他?轰出去,但是又无可奈何,
因为她能支配的只有自己的零花钱,但是他?现在已经控权半个集团了。他?们手里的财富根本不是一个体量的,他?比她多百倍都不止,硬杠是肯定拼不过他?的。
也是这几?次的接触后,江澄子才发现,从小到大,她总是觉得自己可以凭借一些小聪明在他?面前恶作剧,折腾他?却又让他?无可奈何。
但实际上,那是他?懒得跟她计较那些雕虫小技。当他?真?的愿意花精力的时候,她就会被压制得死死的,完全?没?有办法。
看到宋秉文气定神闲、有钱就是大爷的样子,江澄子内心挣扎了半晌,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倾身凑到他?耳边,对他?压低声音道:“哥哥,哥哥,求求你把这个让给我。这样行了吧?可以不跟了吧?好玩么?”
看她那副气鼓鼓又不情不愿的样子,宋秉文勾唇:“好,哥哥让给你。”
见他?同意放弃了,江澄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听上面一记落槌的敲击声——
“三次,恭喜宋秉文先?生拍得这件于青山大师的《孤帆远影》......”
江澄子一怔,猛地抬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光顾着跟他?说话,自己连牌都忘了举,相当于放弃竞价了。
所以,她被他?占了便宜,又失去了东西。
她看到,在陪同区域候命的宋秉文助理已经起身
去与工作人?员办理交接手续了。
台上的主持人?还在不遗余力地吹捧:“宋先?生慧眼识珠,觅得珍宝;基金会募得款项,更多的自闭症儿童将得到治疗,可谓双赢......”
江澄子气极,扔下牌子,直接愤而起身离开座位,朝着大门快步走去。
宋秉文神情也有些微的怔愣,想也不想就放下牌子跟着追了过去。
两?人?像一阵风一样地离去,让周围人?都吃了一惊。
金莺脖子随着他?们的步伐转动,迷茫:“这又是在唱哪一出啊?”
全?程目睹的梁啸天也惊了,他?以为宋秉文只是跟江澄子闹着玩,没?想真?的夺人?所爱,更何况是夺所爱之人?所爱,这得多少年脑血栓才能干出这事儿啊?
只有金驰优哉游哉地转着手里的牌子,对梁啸天调侃道:“这玩情趣还是我们宋哥会玩。”
拍卖大厅大门外?面空旷的走廊上,宋秉文快走几?步,追上了江澄子,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生气,我送给你。”宋秉文不等她说话就道,“我本来就是打算拍下来送你的。”
“我不要?你送,你要?真?想给我,就不会故意跟我竞价了。”江澄子挣脱了两?下,手被他?牢牢地抓着,她没?办法,“你放开,我疼!”
宋秉文为了不让她走,这次无意识地抓得比刚才重了很多。江澄子的皮肤白皙稚嫩,就这么稍一用力,就压出了红印。
他?一见,急忙松了手。
宋秉文上前一步站到了她面前,缓和道:“我只是跟你抬价抬着玩的。”
“是啊,你是玩的,耍我多好玩啊?”江澄子冲他?吼了一声,扭过身子。
想到那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吻,现在又公开调戏她,江澄子又羞又气,脸都涨红了,眼眶里包着泪水,乌木眼仁氤氲上了雾气。
宋秉文一看有些着急,揽住肩膀将她转过来正?面对向他?:“江澄子,我没?有耍你。”
他?微弯下身子平视她,语气沉静,神色认真?:“今天送你也是真?心的,那天亲你……也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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