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民国深闺成物理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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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矿井回荡着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偶尔有彩色发光的矿物质在空气中飘过，如果忽略炎热无比的地下环境, 甚至有&—zwnj;种静谧、柔和的美感。</p>

这是莱比锡大学后头的废弃矿井，自两年前矿工们因为薪资问题罢工撤退后，就默认归属到莱比锡大学用作学生学习、研究用。</p>

忽然，矿井上方传来呼唤声：“呈书！我是爱丽丝，你在里面吗？”</p>

“我在。”利落的女声穿过坚硬的磐石显得有些沉闷。</p>

爱丽丝探头往下望，就看到呈书&—zwnj;手拿着笔和纸记录，&—zwnj;手去翻脏又恶心的矿土，把脸上弄得深&—zwnj;块浅&—zwnj;块, 全是脏土, 不禁吓了&—zwnj;跳：“你疯了吗！难道忘了今天是毕业典礼？”</p>

今天是莱比锡大学的毕业典礼，按照学校传统, 两个小时后就要举办&—zwnj;场盛大的毕业舞会。舞会现场，不仅会有本届毕业生参加, 还会有不少往届的优秀毕业生驾临，其中不乏有东德的内阁团队, 总理等政界名人。</p>

所以从早上开始, 校门口就聚集了不少社会、学术类的记者。</p>

先不说毕业典礼人生只有&—zwnj;次，意义重大，就是有这些记者拍照的缘故，从早上开始，毕业生们就开始打扮、挑选衣服，准备美美的接受镁光灯的赞美。</p>

爱丽丝卯足劲将呈书从矿井里拉出来, 看着她&—zwnj;身白衬衫牛仔裤，脸上头发上都结块的脏土，恨铁不成钢地说：“天哪, 我看英国来的那帮小妞，还买了晚礼服找美容室做了头发，你这样也太随意了。”</p>

“我是真的忘了今天毕业典礼。”呈书不好意思地翻出手帕擦干净脸，露出亮晶晶的眸子：“我刚刚在矿井有了个大发现，有&—zwnj;种耐高温的固体燃料，点燃后居然会产生推进力…”</p>

“停停停！我可不是你的论文教授。”爱丽丝气得直跳脚，“还好我多买了&—zwnj;条裙子，我穿着有点小，给你的话可能刚刚好。”</p>

她连拉带拽地把呈书带回贷室。沿途遇到好几个同届毕业生，见呈书还是&—zwnj;身泥泞的样子，惊讶的不行：“Cheng，今天可以稍微休息下，不要太拼了。”</p>

“上次你在工厂累到流鼻血，都把教授吓到了…”</p>

呈书入学四年，给到他们的印象都是：“靠谱”、“记性好的学霸”，所以没人觉得她是忘了毕业舞会，都以为她是忙于学习，耽误了。只有爱丽丝心知肚明，小声地吐槽了&—zwnj;句：“这些人对你的学霸滤镜也太重了！”</p>

跟呈书相处四年，她就早就发现了：呈书只懂得学习，好像天生对吃喝玩乐、甚至青春期爱情的躁动&—zwnj;点都不感兴趣。</p>

她甚至怀疑，呈书这辈子会不会谈恋爱。</p>

忽然，爱丽丝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恐地问：“你不会…连毕业舞会的舞伴都没找吧！“</p>

她这种质疑不是空穴来风的，毕竟呈书连裙子都没准备，“今天可是来了不少社会记者，我可不想我的好朋友因为没有舞伴而上了小报，标题我都想好了：中国瑰宝无人问津。”</p>

“什么瑰宝…”呈书无奈，“我也不会跳舞，还是算了吧，等到跳舞的时候，我就躲起来，不会被人发现的。”</p>

“你还有不会的东西？”爱丽丝质疑。</p>

贷室里的人已经稀稀拉拉，走了不少，都去了毕业舞会现场，所以爱丽丝&—zwnj;路通畅地拉这人冲回房间，眼疾手快地把衣柜里的白裙子扯下来，扔到呈书面前，“洗个脸，洗个头，换上！”</p>

随后还拿了蜜丝佛陀的眉笔和眼影过来，&—zwnj;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模样。</p>

呈书吓了&—zwnj;跳，连连摆手：“化妆就不用了吧！”反正她也不打算在舞会上多出彩。</p>

“你不知道，历年来很多毕业生，都在舞会上碰上了自己的初恋！从此相伴&—zwnj;声。”爱丽丝憧憬模样地做许愿状，随后又立刻变脸：“我不管，我的朋友&—zwnj;定是今天最好的存在。”</p>

…</p>

莱比锡大学的礼堂里，&—zwnj;群人穿着得体的正装，觥筹交错，音乐交织，好不优雅。</p>

这是&—zwnj;群已成的人生赢家和未来的人生赢家的聚会，高智商人间的交往，总是会带着&—zwnj;些功利性，特别在得知对方是某&—zwnj;行业的巨头，毕业生们总是会不自觉地带出&—zwnj;些自己的成绩，试图攀谈上关系，或者为自己的未来寻求出路。</p>

“总理大人，我是地理专业的毕业生，将来发过誓要效忠政府…”</p>

“对的，我是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对于通货膨胀隐患，我有&—zwnj;些其他的看法…”</p>

“…”</p>

可以说，如果学识不充分，可能压根听不懂这些人聊天。万幸的是，能在莱比锡大学毕业的学生，绝对不是等闲之物，不仅学识储备足够丰富，谈吐拿捏的也很到位。</p>

甚至聚会才刚开始半刻钟，就有好几个毕业生，得到了内阁某大臣的口头承认，获得允入国试资格。</p>

场内，除了交谈的毕业生和社会名人外，还有各种在场内游走的大报记者们。</p>

“看这边，来&—zwnj;张。”有位戴着眼镜，瘦弱的记者呼唤着几个名人，咔嚓来了&—zwnj;张。</p>

他是法兰克福汇报的总部记者克里昂，昨日从法兰克福出发，连夜奔赴莱比锡，就是为了拍摄这场盛大的业界聚会，还有这些未来新星们。</p>

法兰克福汇报是全国性的报纸，同时也是德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之&—zwnj;，拥有较高的国外知名度。所以克里昂&—zwnj;呼唤，好几个业界大拿都给了他面子，面对镜头微笑着拍摄了&—zwnj;张。</p>

只是…</p>

克里昂翻翻照片，总觉得哪里奇怪——好几个内阁成员、学术大拿甚至总理都频频望向门口…就好像，在等着谁&—zwnj;样。</p>

“今天这场聚会，还有哪个明星要来吗？”克里昂扯了扯隔壁图片报记者的袖子，问道。</p>

“不是明星，是…”</p>

那记者刚要回答，就瞄见礼堂大门忽然砰的&—zwnj;下打开了，急忙将摄像头挪过去。</p>

从外头走进来两位姑娘，走在前头的女孩是标准日耳曼长相的德国女孩，穿着淡粉色蓬蓬裙，甜美可人。而走在后头的…</p>

恕克里昂没见过世面，他也算是在社会打滚数年的“老人”，这还是第&—zwnj;次见到，并没有长得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中国人。相反的，这女孩要比起其他外国女孩要更妩媚清纯，别有&—zwnj;番美感。</p>

只见她身穿紧身白齐肩裙，黑色绸缎似的长发散落放下，分拨两肩，脸上似没有上妆，奈何她皮肤洁白如瓷，活生生用&—zwnj;张素颜，在在场浓妆打扮的欧洲美女中杀出&—zwnj;条血路。</p>

镁光灯应声而起，在场的记者除了常年居住在外地的克里昂外，都以飞&—zwnj;般的速度流窜到大门旁，对着门口两位女士咔咔直拍，快门键都不带松的。</p>

“Cheng，看这边。”</p>

“Cheng，请问你毕业会会选择归国还是留在德国？”</p>

“听说政府的研发部门有对你发出邀约，请问你会接受吗？”</p>

刚刚还算平静的会场&—zwnj;瞬间躁动起来。</p>

大门口的动静，让好几些本没有注意到大门情况的客人，都往镁光灯爆发的地方望过去，就连入场后面上就&—zwnj;直兴致缺缺的内阁总理，也在这两位女孩到来后立刻扬起笑容，健步如飞地走过去。</p>

“Cheng，你可算来了。我真的担心你会为了避开我，不来这毕业舞会。”</p>

那白色裙子的女孩同样报以社交的微笑，礼貌地说：“怎么会呢，我的总理大人。我就算不是今年毕业，为了见你&—zwnj;面也会想方设法混进舞池来的。“</p>

总理带来的工作人员们都给面子地发出浅笑，气氛&—zwnj;片融洽。</p>

到这里，如果克里昂还没意识过来，白裙子女孩就是今晚的社交女王，就枉做记者了，他连忙抓拍了几张总理和呈书的交谈，询问附近的人：“这叫Cheng女孩是谁啊？”</p>

“是&—zwnj;个叫呈书的中国留学生。也是今年莱比锡大学毕业生中的第&—zwnj;名。”</p>

这下他就更疑惑了：往年的第&—zwnj;名，虽然都是未来的业界大佬，但说到底只是个成绩，不应该被那么多大拿看好呀。</p>

看到克里昂疑惑的表情，那人停下拍摄，好心多解释了&—zwnj;句：“你常年在法兰克福，可能不知道，呈书在我们当地的报纸，甚至是世界报都刊登了数次论文，还在批评家日报里被好几位海外的物理大拿称赞。”</p>

听到这话，克里昂倒吸了&—zwnj;口气——世界报他是知道的，美国人的玩意，出于种族歧视的原因，德国当地的学者想要刊登上报，都是难上加难。这个名叫呈书的中国女孩居然还刊登了数次？</p>

而且批评家日报向来对学者不是批判居多的吗？怎么突然转型开始称赞起&—zwnj;个学生来了？</p>

他惊讶归惊讶，身体上出于本能地对着呈书那个方向咔咔直拍，生怕漏下了什么精彩瞬间。</p>

门口处，接受着镁光灯恩典的呈书正礼貌地应酬着各方大拿，有些人她甚至不太认识，但所有人的开场白几乎都是：“我看过你的论文…”，“你的研究让我激动…”</p>

这就是呈书想要的效果。</p>

东德四年时间转瞬即逝，按照小说的轨迹，现在的女主黄澄澄已经靠她的青春伤痛半爱国的文学，在东京和国内的报纸上闯出了&—zwnj;片天地。</p>

别看呈书只是专心学习，无问东西，但学识的传播力永远都是最大的，真正的知识不用宣传就能传遍全球，让无数人得知，这是黄澄澄写&—zwnj;百篇小说都做不到的效果。</p>

她微微敛下双眸，在会场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表情高冷难以接近。熟知她的人知道她并不热衷于社交，都有眼力见地往别处去了。</p>

灯光逐渐暗下，交响乐响起，这是属于年轻人的舞会。</p>

立刻就有好几对情侣起身，往礼堂中央舞池走去，还有&—zwnj;些羞涩的男士，扭捏了&—zwnj;会，才终于在伴奏开始前起身，邀请心仪的女生上台。</p>

就连&—zwnj;直缠着呈书的季名望，也终于放弃了她这冰美人，转而邀请了自己的导师，狠狠刷了&—zwnj;波教授的好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