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曾许白首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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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清乐居于晋王府已有数日，晋王因着军饷被贪一事，整日里早出晚归的处理政务，亦顾不上清乐。</p>

没了顾忌的清乐在府中闲居的时日了，倒是安排了不少的事宜，进程亦十分顺利。</p>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清乐难得空闲下来，一大早对着园外临窗而坐，昨日倾盘大雨，给天地间来了一场洗礼，晨起时的空气清新自然，天空笼罩着蒙蒙细雨，凉风透爽。</p>

清乐伸手出窗子，感受着那冰冷的雨水滴在手上，浸入人心的凉！</p>

清乐凝着乌黑的天际，心沉闷了起来。</p>

天有不测之风云，但上苍厚德，早有预兆，端看人心可慈？</p>

“郡主怎的在窗沿处坐着？这晨雨露重，那些个侍婢怎的侍候的，竟也不知轻重，没得仔细照顾郡主的身子！”玉喜匆匆上前请了清乐回房内。</p>

抬手间摸了把清乐的衣袖，入手冰凉，还带着丝丝的湿气，又急又气的，“窗口风大，寒气容易入侵，您瞧这袖子都冰湿了，郡主也不爱惜一下自个！”</p>

清乐收回伸出的手，微风吹拂，却是有些凉意；面对着玉喜的抱怨也得笑了笑受着，顺从的离开了窗沿。</p>

玉喜手脚利索的关的窗户，又差人煮了姜汤去寒，自个儿带着两个侍婢侍候着清乐更衣。</p>

一番折腾下来，清乐觉得方才的自己当真是脑子抽了，不然哪里值当这般受罪。</p>

清乐看着手中被塞入的姜汤，柳眉紧凝，“这又涩又辣的玩意儿…当真要喝？”她感觉自己身体好得很，没必要受这份罪吧！</p>

清乐状似无意的瞧了玉喜一眼，脑子已经开始思索着说辞。</p>

玉喜自幼侍候郡主，哪里还能不晓得对方的心思，当下便道，“婢子方才摸了下郡主替换的衣衫，袖摆处已有湿意。”她顿了下道，“郡主可还记得去年的三月？”</p>

清乐身子一僵，横了玉喜一眼，捏着鼻子将姜汤喝得一干二净。</p>

去年三月，半夜时分，清乐贪凉跑到窗沿吹风，这事儿瞒着玉喜他们，故而第二天没起来，高烧不止。</p>

清乐还记得因着这事儿，父王发了好大的火气，便是湛瑾淮也因此被骂得个狗血淋头的。</p>

想想都是一段脑残的回忆！</p>

玉喜满意的接过郡主空了的碗，转身间便抬了碟蜜饯至清乐跟前。</p>

清乐毫不客气的吃了几块，冲淡着口中的味儿。</p>

得了空的清乐方有心思问及旁的事情，“我嘱咐的事情可办妥了？”</p>

玉喜抬着头瞧了清乐一眼，见其神态自若，当下便不再迟疑，“人已经备下了，郡主可要前去瞧瞧？”</p>

清乐神情淡了两分，“你办事稳妥，人我就不见了，这些日子你让人好生□□着，莫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意！”</p>

话至尾处，清乐的语气中竟是带上了两分冷意。</p>

玉喜思及淮王府那纷纷扰扰的一堆事儿，她对淮王的好感已经冷却到底了！</p>

她一个下人尚且如此寒心，身为王妃的郡主，该是何等的难受！</p>

雨越下越大，风华苑口匆匆来了一人，身影至跟前，却是管家晋武。</p>

“风大雨湿的，武叔也不走慢些！”清乐的目光落在晋武绷紧的脸上，他下摆的衣衫沾了些许的水印。</p>

晋武福身行礼，动作间带着些急躁，“奴才见过郡主！”</p>

清乐抬手叫起了身，“我瞧武叔神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p>

晋武缓了些脸色，张口时语调也平稳了起来，“回郡主，淮王前来府上，王爷让奴才来请您！”</p>

“淮王…来了！”清乐眉头动了动，半点也不意外湛瑾淮的到来，只是这人来得倒是快了些。</p>

晋武是看着郡主长大，说句逾越的话，他早已经将郡主当作亲人，如今瞧见郡主脸上的怔色，忍不住脱口道，“郡主若是不想见他也无妨，奴才这就回禀王爷拒了！”</p>

“郡主不必忧心旁的事情，左右有王爷在，断不会叫郡主为难的！”这话倒是显得有些张狂了，但从晋武开始嘴中道出，却代表着晋王府的态度。</p>

清乐侧目间将晋武的神情揽入心底，有着这些护她至此的人，她怎会叫自己怯弱了呢？</p>

“武叔说笑了！”清乐指尖理了下衣袖，有些人，有些事不是逃避便能真的不存在的，况且她也从来不是遇事便躲的人。</p>

清乐抬头间，浅笑倩兮，“到底是一国亲王，莫教人久等了！”一句话已道明亲疏远近。</p>

晋武瞧着郡主面无勉强之色，心口间绷紧的弦微微松了下，到底是晋王教导出来的孩子，性子坚毅果决，“郡主说的是，是奴才失言了，郡主请！”</p>

清乐笑了笑没答话。</p>

晋武退侧一旁恭请，清乐步伐抬起，衣摆间在这风雨的飘摇下浮动。</p>

唆唆而下的雨滴洗得尽地面的乌迹，却赶不走心中的雾霾，比如…淮王！</p>

“女儿见过父王！”清乐目不侧视的给晋王行礼。</p>

晋王额首间叫起了清乐，面色亦缓和了些许。</p>

“阿乐！”一侧的湛瑾淮起身唤着清乐，面上是难掩的憔悴，目光却温含着脉脉情丝。</p>

清乐仅是瞧了眼便敛下了眼帘，“清乐见过王爷！”态度不远不近，却显得生疏冷淡。</p>

湛瑾淮嘴角动了动，脚步下意识的朝清乐迈了一步。</p>

“咳…！”晋王一声轻咳，止住了湛瑾淮欲言又止的话，也叫他停下了脚步。</p>

晋王待湛瑾淮的态度较之以往冷了两分，分寸间却拿捏得当，不至于真的叫湛瑾淮落了面子。</p>

到底是一国亲王，又兼之是小乐的夫婿，为着闺女着想，他也会思索妥当的。</p>

“小乐！”晋王率先张口道明湛瑾淮的来意，“淮王来接你回府，你怎么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