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曾许白首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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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淮苑中，仓促离去的湛瑾淮立于书房中，屋内陪侧在旁的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p>

“季先生，你之前说的办法行不通！”湛瑾淮想起清华苑发生的事情，语气中含了两份失落，坚毅的面孔上却更多的是沉思。</p>

季俞淡然一笑，“无妨，此番结果在我的预料之内！”毕竟淮王妃可是晋王的女儿，若当真这般容易妥协，倒是叫他觉得失了趣味。</p>

湛瑾淮眼角微微眯起，盯着季俞瞧了几眼，季先生这似乎话中有话，“莫不是先生另有打算？那为何还要本王与王妃提及子嗣记名一事？”</p>

这事可叫他和清乐的关系闹得僵了起来，湛瑾淮思及清乐控诉时说的话，心中隐隐堵得慌。</p>

湛瑾淮不善的目光叫季愈警惕了两份，王爷对晋清乐似乎有些过于在意了，成大事者怎能被儿女情长牵绊呢？</p>

季愈心中有了计较，但却识趣的把心思掩盖了下去，明面上态度温和的解释着，“回王爷，季某之所以建议过继子嗣一事，主要考虑了两方面：一则为王府后继有人稳定人心，一则试探晋王府的立场。</p>

记名一事若是王妃应下了，对我们自是好的，这样可窥探出晋王府是倾向王爷的，可王妃若是不愿，那便说明晋王府依旧是中立的立场，甚至往坏里想，或为保皇派。</p>

如此一来，事关晋王府的势力需重新筹谋。”</p>

晋王府手握重兵，又是圣上跟前红人，朝中大臣，他的站位在争褚中极为关键和重要，相信这么一份强大的助力，王爷是不会放弃的。</p>

季俞见湛瑾淮的神情郁郁恍惚，昔日曾听闻淮王与淮王妃感情和睦，本以为不过是做戏的明面功夫，可现今瞧来却是有两分可信了。</p>

可季俞也是个男人，他懂男人的野心，再多的感情若是给出的筹码足够，便是再深的感情也得让步。</p>

“王爷，比起一个记名的孩子，若是能让王妃怀上嫡子，那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毕竟作为母亲，总是希望孩子得到最好的一切。”</p>

“嫡子！”湛瑾淮眼神飘忽了起来，他何尝不想要嫡子呢？只是清乐的身子…</p>

湛瑾淮隐晦的道明缘由，“王妃身轻体弱，恐难以承嗣！”</p>

季俞神秘的笑了笑，“只是体弱而已，只要费些时日，总会有嗣的！”</p>

“先生这话何意？”湛瑾淮眸中暗含期待，若能得一个与清乐的孩子，那么他与清乐之间的关系便能缓和，便是晋王，也会看在这孩子的份上对他宽待几分的；湛瑾淮单是如此想着，心思已是蠢蠢欲动了。</p>

季俞道，“我昔年在外游历时，在民间遇到一个大夫，他对调理女子身体颇为厉害，或许能偿了王爷的心愿！”</p>

湛瑾淮猛的站了起来，三两步便走到了季俞跟前，“此人现在何处？”</p>

季俞拱手回话，“我已差人请了他来，不日便到上京！”</p>

湛瑾淮面露喜色，抬手便拍在季俞的肩上，激励的目光赞许着对方，眉宇间的愁色亦消散了许多，“待王妃身子妥当，诞下麟儿，你便是淮王府最大的功臣！”</p>

“谢王爷厚爱！”</p>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一晃便过去了数日。</p>

婉侍妾有孕一事叫府中众人瞩目关注，叫一些有心人寻了不少的由头散播谣言。</p>

玉喜是个能干的，再兼之王妃以往的威信，倒是没掀起什么风浪。</p>

玉喜一如即往的引着下人布膳侍候着，清乐用着午膳的空档，玉意面带郁色而来。</p>

玉意满脸愤然对着清乐告状，“郡主，如今这府中的下人是越发的言行无状了，私底下竟是敢编排起主子来了！”</p>

清乐敛眸瞧了眼玉意，手中的筷子却不曾停下，“这又是怎么了，竟是惹你这般大的火气，若是有不懂事的婢子招惹了你，处置了便是，值当这般怒火冲天的？”</p>

“若是冲撞了奴婢倒也是小事，就怕那些个不长眼的心大了，冲撞……”玉意的话脱口而出后及时截止，面露懊恼的窥着郡主的神色。</p>

她想到方才遇到婉侍妾等人嚣张的行事，颇为不甘的轻咬唇角。</p>

那婉侍妾不过是初初有了身孕，竟也是敢对郡主多加抱怨，若非碍于身份，玉意恨不得当初撕了对方，如何会如此忍让。</p>

玉意顾及着郡主心情，又不愿拿这些事情烦着对方，故而话至一半便收住了。</p>

玉意话中所指之人悄然显见，她不出声，清乐亦泰然处之的用着午膳。</p>

美食当前，她可不想叫某些人某些事败坏了胃口。</p>

清乐悠闲的吃完饭后，在玉喜的侍候下净手，捧着递到手边的茶水闲适的品着。</p>

清乐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茶水上漂浮的叶子，淡淡的引着玉意开口，“说说看，你在路上都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何事？”</p>

玉意探着清乐的神色面露纠结。</p>

倒是玉喜察言观色的提点着玉意，“郡主既是问你话，你便一五一十说来就是了！”</p>

玉意见最懂郡主心意的喜姐姐张口了，心里的顾忌顿时跑到九霄云外了。</p>

“回郡主，奴婢方才从账房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婉侍妾，那婉侍妾仗着有身孕处处挤兑着奴婢，言语间还道…还道郡主擅嫉，不重视王爷的子嗣，连送的贺礼也寒酸！”</p>

玉意说罢又瞧了一眼清乐的面色，补充道，“奴婢气不过便和她争执了两句，没成想她便嚷嚷着奴婢要害她的孩子！”</p>

玉意对着清乐表态着，“奴婢虽不喜欢婉侍妾，但绝无害人之心！”</p>

清乐啪的一声盖起了茶盖，杯子亦被她推离了手边。</p>

玉喜忙上前劝着话，“不过是个低贱之人的话，郡主不值当为她动怒！”</p>

清乐冷笑了一声，“如你所说，不过个卑贱侍妾，竟也敢编排起我来了，可见是我往日里太仁慈了！”</p>

她不过是赖得搭理这些有的没的人，却不想落在他人眼中变成了忍让可欺。</p>

清乐晓得婉侍妾原何这般嚣张，不过是看湛瑾淮近些日子不入清华苑罢了。</p>

可婉妍似乎忘了她的身份，也少了份自知之明，真当她晋清乐是个靠男人存活，需依存淮王的恩宠存活的后宅女子吗？</p>

玉喜见郡主果真动了气，也不紧劝着，况且那婉侍妾却是有些无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