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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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印雪没怎么吃晚饭，柳不花也仅仅是喝了几口汤。</p>

时间很快就到了子时。</p>

这座秦府别院白日天色阴晦，入夜后夜色越浓，灯光却愈发亮堂。</p>

从亥时开始，内院里就来了许多小厮在内院中间的院场上开始摆桌椅，点灯笼，将整个内院照得明若白昼，待漏刻的浮针指到“子时”二字时，尖锐刺耳的打更声便随之响起。</p>

重重的三下敲击后，三更天——子时到来了。</p>

最后一击更声落下的一瞬，所有人的房门都轰然一声被打开了，浓郁森冷的阴气破门而出，张牙舞爪揪扯抓挠着每个人的身躯。</p>

站在屋外的小厮换了一身装束，他们褪去了麻灰色的小厮服，上穿宝蓝色对襟唐装，下着黑色长裤，鞋子是和衣裳同样的材质，全带有暗纹的福禄寿字样——小厮们穿上了寿衣。</p>

不仅如此，他们的双颊还打着不正常的圆团腮红，涂脂抹粉，绘着个死人妆。</p>

这些小厮脸上虽然还挂着白天一贯的谄笑，但在这样的衣着和妆容衬托下，却有种难以言述的诡异和恐怖，他们“咯咯”笑着，对着屋内的游戏参与者道：“客人们，开宴嘞，快请去参宴。”</p>

腔调尖细，语气亢奋，说的就好像是要请人赶紧入棺似的。</p>

谢印雪见多了邪祟，面对这等小场面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站起身的刹那，谢印雪不知为何忽地想起一句话：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p>

他们安全了一整个白天，现在三更天已到，或许有人要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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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巧和四个女生，还有吕朔等人如临深渊踏出房门，走到内院中央，就发现小厮们已经在这里布置好了桌椅，只等他们入座。</p>

萧斯宇还注意到，卫刀他们带上了枪，就连夏朵一也是全副武装的样子。</p>

老人们完善的装备让新人艳羡不已，同时也将现场紧张气氛的弦丝拧得更紧了，大多数人都绷紧了所有神经，仿佛惊弓之鸟，草木皆兵。</p>

大家如履薄冰的小心坐下，四人宿舍中胆子最小的女生严芷抱着魏秋雨的胳膊吞了吞口水，颤声说：“秋雨，我怎么觉着这有点像是古代死刑犯前吃的断头饭啊？”</p>

夏朵一横了她一眼，寒声道：“你不会说话就别张嘴，还不如直接当个哑巴得了。”</p>

严芷被训了一通，抿着唇瓣不敢再吭声了。</p>

结果落座后的吕朔也不安生，他望着周遭恐怖诡谲，好像是来给他们送终的小厮们，忍不住开口道：“我忽然觉得我的马桶不该扔，留着它或许我现在还能在上面坐坐。”</p>

吕朔这句话的本意是他觉得自己要吓尿了。</p>

可夏朵一却误会了，皱眉嫌恶道：“边吃边拉？你真他妈恶心。”</p>

吕朔试图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p>

萧斯宇深吸一口气希望他能别再说了：“不管是哪个意思，都很恶心。”</p>

吕朔：“……”</p>

好像也是。</p>

这饕餮宴本来就叫人难以下咽，他再说些屎尿屁大家就更没胃口了，哪怕饭清汤寡水，众人现在嘴里淡得出鸟，没人觉得他们能在子时开始的饕餮宴上吃到正常的食物。</p>

众人聊了没几句话，正午宣布过游戏规则的老管家又出现了，他和其他小厮一样，都换上了寿衣。</p>

他扫了一圈大圆桌子，嗬嗬笑道：“客人们都来齐了啊，那饕餮宴便开始吧。”</p>

“老仆和各厨子根据今日客人们挑选的食材，拟了份菜单，现在呈上来给各位贵客瞧瞧，再请诸位客人选出自己想吃的菜，老仆好叫各位厨子将菜品端上来供诸位享用。”</p>

这规矩听上去有点像是在饭店点菜。</p>

说完，老管家就从身旁的小厮手里拿过一摞菜单，分发给圆桌上的众人。</p>

结果大家看着菜单上的菜名，纷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哪怕谢印雪，在看完菜名后眼底都划过了一丝讶然的情绪。</p>

【今日菜品——</p>

《母子相会》</p>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p>

《波黑战争》</p>

《蜡烛》</p>

《Lolita的裙子》</p>

《富二代最爱之肥鹅肝》</p>

……】</p>

琳琅满目，共有三十多道菜供他们十四个人随意选择，但没一个菜名是正常的。</p>

众人：“……”</p>

“这、这怎么连英文菜名都冒出来了？”吕朔指着菜单上的“Lolita”一词，不可思议地询问大家，“不是说这里没有西餐吗？”</p>

这明显是个偏古代中式背景的游戏副本啊。</p>

戴月则提醒他：“正常的西餐也不会取这种名字。”</p>

“连‘富二代’这种现代词汇都冒出来了。”萧斯宇神情复杂，他白天就提到了法式鹅肝，所以他总觉得《富二代最爱之肥鹅肝》这道菜就是在讲他。</p>

老游戏参与者卫刀、纪涛、夏朵一他们则开始反思——他们错了，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不是西餐和马桶，而是他们这些游戏参与者。</p>

他们实在摸不透“锁长生”游戏的心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