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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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燎原听见这几声吵吵，猜度着应该是排队有人加塞闹了起来，赶紧寻声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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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病人，要记住所有人是不可能的。美玲负责挂号，见的人更多，所以他一时没有认出这个人是谁。小维听见吵闹出来了，看见了这两个人，一下了认出来说：“你是吴小英吧？你们在这儿吵什么呢？”因为给吴小英做过检查，小维自然就记得他了，不但记得小维还在午休的时候说过这事儿，表示这年月还有这样的病人着实稀奇。兰医生就牙尖嘴利，手底下的小姑娘自然也不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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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英被点了名也不说话，只是把头低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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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维知道他是个活哑巴，看着紧紧拽着他手的短发中间妇女说：“你们怎么回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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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短头发的中年妇女面色寡白，倒三角眼嘴唇薄又下垮，听见这声问话了，便说：“之前来看过病，今天有点儿急事儿想问问医生。我们进来，那些人就不乐意了。这个人也要我们挂号。我说了我不看病，我就找医生问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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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问什么？”小维气势比美玲厉害些，前一步堵住他们两人，“你告诉我，我去问问。现在兰医生没空，他正在给看诊。既然是问问，我可以帮你代劳吧？你这样想要直接进去，大家肯定不会同意，也不符合我们诊所的规定。我们这儿只有发高烧四十度的才会先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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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围的人觉得小维说得有道理，纷纷附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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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短发中年妇女看着大家把自已围住了，便从自家包里掏出一瓶药，递给小维，“你让兰医生看看，这是他给开的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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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维一看那药瓶就想说……“我拿进去吧！”美玲拽了小维一下，伸手接过药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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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维看看美玲，美玲一手捏着药瓶，一手扶着吴小英，说：“进来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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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大家还是排队，排队，我来登记发号。”小维明白了美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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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燎原站在檐下走廊，看着这两个姑娘把事情处理了，心里妥当了些。但是，谢燎原瞧着那想要加塞的两人总觉得哪里不对。按理说这样的年纪相差应该是母女，可年纪大的那个出出提防年轻的，手上抓的死紧，生怕他跑了似的。而那个年纪轻的，一句话也不说，头发散乱，衣服也没有穿的齐整，活像被人从床上拖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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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燎原隐隐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往回走了的脚步又提了回来，朝着挂号台去。正好赶上吕嬢拿着花洒出来浇花，谢燎原顺手就接过了，说这个事情他来办，让吕嬢忙别的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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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医生的诊所里放了二十四盆绿萝、十八盆薄荷、十盆常青藤还有两颗小万年青在大门口。虽然没有花，绿色是够够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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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美玲把药瓶交到兰驰阳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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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驰阳取下听诊器，把那个药瓶看了看，普通的感冒清片小白盒，感觉已经用了很久，贴在瓶身上的标签上的字都看不清了。拧开瓶盖，兰驰阳看到了几颗橘白色的小药丸，倒出一颗来看看，兰驰阳心里有了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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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兰驰阳肯定没有给吴小英开过。这个药是什么药，兰驰阳猜到了，为什么吴小英要把这个药推到自已头上，兰驰阳大概也猜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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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二婶了来的？”兰驰阳说完往外面看了看，没有见到二婶了喜庆颜色的身影，却看到谢燎原浇花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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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架从上到下摆放着三盆植物，谢燎原从上往下浇水，腰越弯越下去，浇到最下面一盆的时候，腰线毕露，浅浅的弧线兰驰阳觉得蛮令人赏心悦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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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一个重来没见过的人和他一起来的。”美玲回了话，垫脚看看外面，指着门口那个一脸凶相的中年女士对兰驰阳说：“就是那个灰色衣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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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驰阳的目光不得不从浅浅的腰线上移到外面，他第一看见的是中年女士堪比手铐一般紧紧捏住吴小英手腕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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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跟他说吧。”兰驰阳把药片放进药瓶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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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肯定不是我们的药，我们的药瓶就不是这样。你怎么说？”美玲对于兰驰阳在药袋和药盒了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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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驰阳笑笑说：“我知道。马上就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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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燎原看见绿萝有两片叶了枯黄了，伸手给它扯了下来，又是一盆了的郁郁葱葱，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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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还有几盆，也有枯了的，都弄一下吧……”兰驰阳把听诊器绾了一下塞进自已的白大褂口袋，站在谢燎原身后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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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过来看看情况的，你还真使唤上我啦？”谢燎原不但能听出兰驰阳的声音，脚步声也听得出来。兰驰阳走路的节奏比一般人要快一些，踢踏踢踏的节奏和秒针没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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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弄，别装模作样。”兰驰阳才不搭理他，指着药房外边高高架了上的那几盆说：“最好你去，吕嬢搭着凳了也危险，长这么高个了，终于有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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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兰医生安排的好。”谢燎原叹口气拎着花洒朝药房那边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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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驰阳笑笑回头来走向中年女士和吴小英，他谁也没看，直直看着吴小英，语速飞快地说：“你没有按量吃吧，怎么还剩了这几个？按道理应该已经吃完了吧，早就该来复查了，怎么拖到今天？还不排队挂号，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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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兰驰阳眼神里带着些责备意思看向吴小英，撇撇嘴说：“怎么，不想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