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互换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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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大大小小的货架与柜子都被裴郁离翻了个底朝天，想要的东西始终没找着。</p>

一个多时辰过去，眼瞧着正午就要到了，他却还扎在一堆东西里疑惑不解。</p>

门外响起了几道敲门声，烧火的小婢女早就蹲得腿麻，争着抢着去拉开了门，见到来人却愣了下，问道：“您是？”</p>

裴郁离也不再管黑毛大氅脏不脏了，正伏在蒲团上往柜子下面看。</p>

有脚步声在他的背后渐进，似乎有人在他身边蹲了下去，一道声音在问：“少爷，你在找什么？”</p>

“我——”裴郁离动作一滞，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p>

他的胳膊被那人粗糙却温热的手稳稳扶住，慢慢直起身体。</p>

他的目光不可置信地落到来人的脸上，迟疑了一瞬，随后便像是从眼底迸发了万点流光，他反托住了来人的手臂，颤抖着道：“裴...裴伯？”</p>

这的确太匪夷所思了，裴郁离甚至还未来得及惊喜，只是重复唤道：“裴伯...裴伯，裴伯！”</p>

裴松的腰背佝偻，这让他需要去仰视裴郁离的脸。</p>

他浑浊的眼球里刻着历经世事的沧桑，却掩不住那份浓重的爱护，他满脸的皱纹似乎都是舒展开的，对着裴郁离看了良久，而后，哑着声音道：“您长大了，也长高了。”</p>

裴郁离的泪像是决堤般滚滚而下，他前倾过去，捧起裴松枯木般的脸端详着，同样是端详了许久。泪水往嗓子里倒流，他说不出任何话来。</p>

“少爷，”裴松抬起手抚了抚裴郁离的脸颊，接着道，“您受苦了。”</p>

“不，不是的！”裴郁离扑上去抱住了裴松，他比裴松高出了许多，他能想起以往在流放路上，每次官差挥鞭打人时，裴伯总是这样抱住他护着他的。</p>

“我没受苦，是您受苦了。”裴郁离哭泣着说。</p>

裴松似有些局促地往后缩了缩，道：“少爷唤老奴怎可用敬称？”</p>

“可...可以的！”</p>

裴郁离放开裴松，往后一步跪回那蒲团上，嘭地一声便磕了下去，久久都未起身。</p>

这一声不仅惊了裴松，也惊了两名看火盆的小丫头。</p>

小丫头终归只是小丫头，两个人同时愣了片刻，忽透过窓纸看见外面飘下了几片鹅毛般的雪花。</p>

她们一个指着另一个，小声道：“下雪了哎，是初雪！”</p>

两人探头去看，又看见门外院中矗立着道黑色的身影，雪花噗噗下落，落了那院中之人满头满身。</p>

可他的目光只轻轻的落到这边，看着道门板，就像是看着更多的东西似的。</p>

“好像是寇公子。”</p>

小丫头们还在窃窃私语。</p>

“寇公子可见不得咱少爷给人下跪磕头，这下还不要瞪人啦？”</p>

“那不是没瞪人嘛！你看，在笑呢...好俊啊！”</p>

白雪纷飞中，寇翊的面上带着欣慰的笑，眸中波光流转，泛着他从不在外显露的柔情。</p>

屋内，裴郁离终于起身，拭去眼角的泪，道：“裴伯回来，这里才算是家。丹心无以报，从今以后，我来敬您。”</p>

*</p>

满院积雪，正午了。</p>

裴郁离在裴松的帮助下终于寻到了想要的东西。</p>

那是许多年前圣上亲赏给裴总督的宝物——一把黑柄黑鞘的直刃环首长刀。</p>

裴郁离披着黑毛大氅、抱着环首长刀出现在门边时，寇翊正在对面的回廊中端坐。</p>

寇翊看着他，站了起来。</p>

“裴伯！”裴郁离拉住寇翊的手跳进那回廊中，转身对着裴松朗声道，“我的刀便是送给他的！”</p>

寇翊脸上的表情尚未转换得过来，手中已被塞了把光是刀身便长足三尺的环首刀。</p>

“我找了整整一个上午，”裴郁离抬头问他，“喜欢吗？”</p>

“嗯。”寇翊木讷地点点头。</p>

“还叫垂天云。”裴郁离说。</p>

“嗯，”寇翊穿过那大雪与对面的裴松相视一笑，压着内心的悸动，低眸道，“还叫垂天云。”</p>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元巳告诉裴裴说裴伯死了是骗他的，是为了刺激裴裴。实际上当年周元韬的确派了杀手去斩草除根，但是裴伯依靠牛逼的轻功逃走了（裴裴的轻功就是他教的，前面有提到过）。这么多年裴伯不是不回来找裴裴，而是回不来，他是流放的罪奴，是不可能通过重重关卡回到陆域的，这里不是bug哈。</p>

然后，裴伯是寇翊悄悄找回来的，花了很长时间，之所以不告诉裴裴，是因为怕找不到会导致裴裴失望。现在这样正好，给了裴裴一个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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