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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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说道：“这是马致远的一首小令，《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p>

宝玉听了，怔怔想了一会儿，便点头，说道：“这一首我却是没有读过，不过，听来甚是萧索。”</p>

黛玉说道：“正是，温八叉那一首‘早行’，隐隐然有市井田园之趣，且又生动活泼，虽然说是人在羁旅，却胜在鲜活。而‘秋思’却只寥寥数笔，写的人心有戚戚然，只觉得悲凉过多。”</p>

宝玉说道：“妹妹说的很是。”说罢，又念道：“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忽然一皱眉，说道：“还是不好，太过悲怆，我还是喜欢早行那一首，何况如今我陪着妹妹，虽然是羁旅，又有什么？”</p>

花惜在一边听着两人谈论，只当是在上一堂“古文学修养课”，却不插嘴，望着黛玉宝玉说话，旁边晴雯便又翻出自己的绷子来，有一针没一针的扎，花惜便凑过来，说道：“你忙什么？小心扎破了手指头，又要哭了。”</p>

晴雯说道：“你见我哭过么？别浑说，哭的是你。”说着，仍旧低头看绷子。</p>

花惜便不理她，只静静听黛玉宝玉说话。</p>

那边紫鹃跟雪雁就将小炉子的火挑起来，架上个小银酒壶，泡在热水里。过了一会儿，便用布包着拿出来，取出两个小酒盅，给黛玉跟宝玉两个各自斟上一杯，说道：“喝一口暖暖身子，去去寒意。”</p>

黛玉点头接了，对宝玉说道：“你喝一口，却要念一句跟现在相衬的诗，不然的话，就是白喝了。”</p>

宝玉想了一会儿，终于喝了一口，暖暖地酒入了肚，宝玉便说道：“我有了……是白居易的一首——《问刘十九》，”说着便念道：“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p>

黛玉一听，抿嘴一笑，说道：“倒是便宜了你。”脸颊边上两个酒窝儿若隐若现，宝玉望着，又说道：“‘早’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说着，将空杯一擎，哈哈而笑。</p>

黛玉点头说道：“你果然没白看书，肚子里倒是有些东西的。”宝玉得了夸奖，笑的眼波闪烁。</p>

花惜看两个说的投契，便掀起帘子，向外一看，却忽地惊呼一声。</p>

宝玉黛玉都一怔，晴雯也停了动作，问道：“怎么了？”</p>

花惜说道：“飘雪了。”宝玉喜得扔了杯子，凑到车窗外向外看，看了一眼，果然见天空里飘飘扬扬有雪落下，宛如鹅毛柳絮，当空舞蹈，宝玉乐得回头，对黛玉说道：“好妹妹，你看看我说的灵不灵？说到了雪，便立刻下了雪了。”</p>

黛玉仍旧浅笑着，说道：“的确很灵。”</p>

如此又走了三两日，便换了船，花惜自诩自己是“属猫”的，从来都讨厌水，且又不会游泳。然而没想到，她前辈子还是没有逃过一劫，却在乘船之中出现事故，才穿越到了这红楼梦的世界之中，如今又看了船，不由地战战兢兢，恨不得赶紧叫小二准备个救生圈……然而哪里有？少不得就咬着牙硬着头皮跟着上了。</p>

宝玉虽然是第一次在外头乘大船，但他是男孩儿，又玩心重，加上黛玉在旁，故而一点儿不怕，反而觉得十分新奇，上了船之后，就撒腿四处跑，东看看，西看看，又去问东问西，大长见识。</p>

花惜怕他跑来跑去，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就赶紧叫晴雯跟着，盯着看，自己却半步不能动的。</p>

花惜坐在船舱边儿上，靠着桌子，一动不动，脸白如纸。宝玉围着船四处看了一阵儿后，就跑着回来，忽然见花惜面色有异，就问道：“袭人姐姐，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晴雯也说道：“果然脸色不好。”说话间，紫鹃扶着黛玉进来这边，黛玉是乘过船的，见状，就说道：“我看……许是晕船，恐水之症。”晴雯说道：“那可怎么办？”</p>

花惜说道：“没什么，不用着急，一会儿也就好了。”虽说如此，整个人却似要昏迷过去似的，说话都哆嗦，只死命控制着。却听得黛玉说道：“我记得船家有治晕船的药丸儿……”然后耳边就荡漾开来，再听不清说什么。</p>

此刻船还未开，码头上，岸边，贾琏正指挥小厮运东西呢，那水一阵阵拍着船壁，这船儿一阵一阵的荡，花惜觉得身子忽忽悠悠，胸口一阵阵恶心，嘴里还在倔强咬牙，说道：“没事，让我闭一闭眼就好……”说没说完，眼前发黑，“咕咚”一下，从凳子上向地上一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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