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不朽之歌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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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 豆大的雨珠坠落在船舱上方，一阵密集沉重的闷响。船上乘客匆忙躲避飞溅进来的雨珠，宁无非却神思恍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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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雨坠船棚的闷响不仅是简单的闷响, 还夹杂着缥缈、若有若无的歌声。仿若鲸鱼在大海深处哀歌，循着那歌声深浅，黑蓝的海水在眼前不断展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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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女！”有人握了一下他的肩膀, 宁无非惊醒过来, 瞳孔收缩，看向四周。船员道：“进去躲躲雨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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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下雨前, 客人们都在船棚底下聊天看风景。暴雨凶猛，来势汹汹。船长打开船室让大家进去避雨。这里平常用作船长卧室，塞了张大床后变显得面积促狭，客人和船员挤在一起，随着摇晃的船身来回颠簸, 像一箱满满当当的沙丁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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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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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非被谁的肥屁-股挤了一下, 挤到了床对面。手肘碰倒了什么东西, 捡起来看，竟然是船长桌头的人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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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非觉出几分眼熟，从兜里把从祁蕊蕊家带出来的玩偶掏出来，放在手上比对, 诧异地发现, 这两个人偶竟然组成了一对。这让他心头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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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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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拔高的女生尖叫, 把在场几人都吓了一跳, 循声看去，小情侣中的女生正瑟瑟发抖地挤在男友身旁，颤抖的手指指向窗外，似乎看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脸色极度惊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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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什么了？”他男友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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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个人！一个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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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吗？”船员清点人头数，“不可能啊，咱们的人都在这里了，应该没人在外面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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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海上！那个女人立在海上！”女生焦急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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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又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粗如雷柱的苍白闪电随之划破苍穹。宁无非腿一软，差点摔个倒仰。这本来就有够吓人了，还整这么一出。海上？什么人能在暴雨天气立在海上？他不惧怕狂浪疾风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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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附近水域落海的人！”忧郁青年是个热心肠老哥，“咱们应该出去看看。什么？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信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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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员道：“有可能是他眼花了！女人胆了小，在这种情况下被吓糊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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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侣中的男生当即就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啊？你说我女朋友在撒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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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员冷哼一声。男生被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所激怒，用力搡了他一把，船员也不甘示弱地要推回去，船还在摇晃，风浪似乎更大了，汗臭湿腥混杂在一起，场面一度极度混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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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非受不了了，一把推开门栓，打开门：“是不是真的看一眼不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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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们来到船头，乌云下的海面黑沉沉的，有人在天上锤了个窟窿，老天爷就对着窟窿使劲儿尿尿，暴雨如注，砸得海面全是密集的水花，像一层雪白的鱼肚鳞。在这种情况下，就算真有人藏在海里，也是根本察觉不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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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儿！”女生又尖叫了一声，指着海面上某个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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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非离得最近，女生刚叫出第一个字他就听到了，以最快的速度扭头，却看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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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尾？是鱼吗？是鱼吧！”他有几分无语了，搞半天大呼小叫，原来就是条鱼。虽然他没有看得太清楚，那东西速度太快了，宁无非就看见一条鱼尾在海面一闪即逝，应该是条银色的鱼，鱼尾修长，多半还是条大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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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大声反驳：“是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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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鱼又是女人，请问你看到的是美人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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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非刚想这么问，砰！船身又是一阵剧烈摇晃，他下意识扶住栏杆，以免掉进水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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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你们也察觉了吧！”青年大叫道，“不是海浪在摇晃我们的船，是有东西在海面下撞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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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非也察觉到了，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分不清是冷雨淋的还是被吓的。刚才海浪明明是从左边涌来，但巨大的推力却从右边传来，而且离得近的，想必都听到了撞击时的巨响。那绝不是海浪能拍出来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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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东西？鲨鱼？虎鲸？谁他妈能解释解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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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乘客们的质问，船员的表情却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异常，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他动了，却是用冷静的声线驱赶乘客回船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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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们自然不可能同意。青年说：“现在这个情况是谁也没预料到的。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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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把我也。”宁无非举起手，“反正现在刚开船没多久，离度假村还不远。现在这个天气出海太危险了，还是先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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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员却坚决不同意，不耐烦道：“有什么危险的？我们都这样出海好几回了，还不是平平安安的。你们就放心吧，收了你们的钱，是肯定会把你们安全送到岛上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