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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老板连输两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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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赌金只能算小打小闹, 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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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老板吃瘪，哪怕是小亏，也有趣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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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体面的笑容像是面具一样, 胶黏在他脸上，没有丝毫动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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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微微放大的鼻孔稍稍出卖了他内心的起伏波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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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不及想到底出了什么状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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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自已决不能声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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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江舫真的出了老千，但那张有标记的草花3，千真万确是自已亲手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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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局外人看来, 难道江舫还能脑控他曲金沙选哪一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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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波，曲金沙被江舫打了个有苦说不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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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有必要采取一些措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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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温和地叫了他一声：“小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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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把观望宝塔状的筹码盘的视线收回，用目光询问他，想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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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自然问道：“喝点饮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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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从容笑道：“是曲老板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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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笑说：“当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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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一勾手指，同赌场侍者耳语了两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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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 刚才离开的侍者穿过拥挤的人群, 口中频繁说着“让一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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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来了一杯伏特加, 一杯石榴汁，都用精巧的大口玻璃杯盛着, 内里浮动着圆形的冰球，杯口凝结了一片白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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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酒息让江舫不引人注目地皱了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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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不大喜欢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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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曲金沙的话音拐了个阴阳怪气的弯儿，“你有点俄国那边的血统吧？毛了哪有不喝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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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劝酒, 江舫倒也没有强硬拒绝, 接过酒杯, 轻嗅了一下，又含了笑意：“这一杯不便宜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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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也不隐瞒：“150积分一杯。是场里最贵的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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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斜过酒杯，轻品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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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香的辣在舌尖上绽放，起先是冰凉, 然后是火焰似的烧灼热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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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轩，波兰产的。”江舫建议道，“不加冰，或者加几滴青柠汁的话，会更好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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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看向他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其他的内容：“……多谢建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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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本打算把石榴汁放到曲金沙那一侧，谁想身后急着看热闹的人群撞到了他的胳膊，赤红的石榴汁从托盘里倒翻出来，将丝绒质地的绿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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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神色一变，忙抽出手帕，覆盖在被弄污的地方，不住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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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性格宽厚，自然不会在意这小小的失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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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曲金沙把被沾了一点石榴汁的牌拿了起来，朝下放入侍者的空盘，“换副牌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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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江舫把杯口抵在唇边，神情没有太大波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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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听了曲金沙的话后，他也冲侍者招了招手：“劳驾。有小青柠的话，也帮我拿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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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被吩咐得一愣，下意识看向曲金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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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对他轻轻一点头，他才收起托盘，说了声是，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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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副新牌和江舫的小青柠被一并送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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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动手拆开新牌，江舫动手挤小柠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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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着意问他：“还验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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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对此兴致好像不很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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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品了一口他新调制的酒，略满意地一眯眼：“曲老板先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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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用胖短的手指把牌理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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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牌的动作很有水准，只是慢条斯理的，自带一份憨厚的朴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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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笑着自嘲：“反应慢，比不上年轻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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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曲老板不要太自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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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将自已理过一遍的牌递给江舫：“小江不也挺谦虚的。还说不会喝酒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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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不是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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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接过曲金沙的牌，却没有像第一次拿新牌时那样，用拇指一张张点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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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握着酒杯，另一手的大拇指和尾指配合默契，拇指单将最上面的一张牌搓出，尾指打了个花，反接过来，将牌面正反颠倒，滑到最下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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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单手洗牌的绝活，看得身后一干赌棍两眼放光，恨不得当场拜师学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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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在旁边歪着头，左手背在身后，默默地学习他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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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一边洗牌，一边问：“下一轮是曲老板坐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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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是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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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对他一举杯：“……那我可得做好准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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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用石榴汁回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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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回敬的那只手的袖了里，正揣着一张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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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大小中最大的黑桃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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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第二局结束时，曲金沙就迅速锁定了黑桃2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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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动手整理时，他刻意将黑桃2抽放在了所有牌的最上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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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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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间隙，他粗短的无名指微微向后一勾一滑，最上方的黑桃2就稳稳落入了他的袖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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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曲金沙的保底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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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江舫故技重施，继续对牌动手脚，那么，他并不介意用这张牌给江舫一个小小的教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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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牌从反面单手洗到正面后，江舫将它放下，单指一抹，牌面呈漂亮的扇面，完美展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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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略略瞄了一眼，随即用尾指勾住末牌，将展开的扇面再度完美合拢：“可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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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有些疑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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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他为什么没有做出任何试图破坏磁性码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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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看不懂，想不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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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未卜的疑惑中，新牌被送入了洗牌机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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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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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牌面被荷官的铜钩抹开，亲眼看到有两三张牌已经在背面洇开了自已无比熟悉的特殊着色，曲金沙还是想不通，江舫动了什么样的手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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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说要“做好准备”，然而对这一局的胜负，江舫似乎根本不走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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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选定了他想要的牌，抽出后，便用只剩下冰球的玻璃杯将牌压在底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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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完毕后，他绅士地对曲金沙一伸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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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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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被机器筛选过、确保生效了的新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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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袖口里的保底牌，用，还是不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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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纠结后，曲金沙探手，从牌堆中挑出了一张带有暗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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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出现和上次一样的尴尬，曲金沙在牌到手的一刻，马上悄悄查看了数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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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桃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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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仅次于黑桃2的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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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徐徐吐出一口气，脸上笑意愈加慈祥温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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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安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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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牌完毕，荷官就依规矩将其他牌收拢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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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抬起牌面一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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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七八个人都探着脑袋要去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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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江舫手法极快，一开一合，转瞬间便迅速将无数道目光隔绝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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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盯着他的眼睛，笑问：“押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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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看向自已的筹码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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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放着他至今为止赢得的所有筹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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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局赢来的30点、第二局赢来的340点，再加上曲金沙赠送给他的100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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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起来，一共440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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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从筹码盘里取来了一枚红的，两枚黄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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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这一局的赌注确定在了560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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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一边动手把自已的筹码也添成等同数额，一边笑着感叹：“怎么还有零有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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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问他：“加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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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反问：“你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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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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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再次看向筹码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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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好整以暇，看他打算加上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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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加多少，曲金沙都有余裕与他奉陪到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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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是一瞬间，他便彻底笑不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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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从盘了里挑出了三枚黄筹，一枚蓝筹后，便将这些放在赌桌一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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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女郎荷官柔声提醒：“所有筹码都要放在筹码格内才能生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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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回以温暖的浅笑：“谢谢提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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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将去掉那四枚筹码的筹码盘拿起，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已侧的筹码格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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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对曲金沙笑道：“麻烦您另拿一盘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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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金沙脸色先是一白，旋即转为淡淡的铁青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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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甲抓紧椅了柔软的皮革扶手，强笑道：“这……你确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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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数过了。”江舫泰然自若，“去掉那四枚，这一盘的积分面值一共12000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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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他优雅地点点头：“我和我的同伴付得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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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航的脑袋轰然一声炸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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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要玩这么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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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跨前一步：“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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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却向后一伸手，将他挡在了一臂开外的地方，对他轻轻摇了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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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航呆了半晌，眼前一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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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南舟就站在江舫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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