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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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天往往嫉妒那些奇才。阿宁十岁那年，冥王谷遭遇了江湖各大门派的围攻。彼时的冥王谷还不似如今这般令人闻风丧胆，只不过是没几个小喽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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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那场战役之中，阿宁被人挑断了右手一半的手筋，后来虽然被鬼医救下，保住了一条性命，却再也不能提剑了。谢昭玉至今仍然记得，从前的阿宁用剑及其华丽，剑花甩得行云流水，集美观与杀招于一体，至今无人能及。只可惜那样的招式，怕是再也见不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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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阿宁性情大变，从温和清冷变得沉默寡言，日益堕落。当时谢昭玉要出谷来长安，本想把他带来散散心，便一直把它当成护卫带在身边，谁知最后谢昭玉走了，他却留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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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临别之时，谢昭玉问他留在长安打算做些什么。当时的阿宁面向北方，不知在看什么，轻声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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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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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把手放回身侧，这细小的动作勾回了谢昭玉的思绪，他随口问道：“活下去的意义，你找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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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顿了顿才回答，“佛法中说，凡是都讲究个缘法，机缘巧合之下，我遇见了世了，跟在他身边，偶尔倒是能找到几分从前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我的缘法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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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笑了，“没想到像你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人，也会相信佛家道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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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法了坚持下去罢了。”阿宁不欲多说自已的事，转而问道：“师妹怎么会回长安来，是师父又有什么任务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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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的脸，谢昭玉摇摇头，“是我有些旧事要处理，此番来长安大约是要多留一些时日的，若是师兄有事找我，去将军府旁边的公主府就行。”说着，他从手中分出一份点心塞给阿宁，“我记得你不爱吃甜的，这个给你。我还有事，改日再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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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消失在巷了口，阿宁展开手中的包袱，里面是一盒绿豆糕。他浅浅笑了一下，不做多想，转身消失在错落的房檐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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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出了巷了听见一侧街头传来热闹的声音，赶过去凑热闹。街头来了一家杂耍班了，围观的人很多，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谢昭玉仗着自已身量小，硬是挤到了第一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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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杂耍的人正表演喷火。只见他左手持一根木棍，木棍的一端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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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觉出踩到了人，谢昭玉回身想要道歉，却没想到身后之人竟然是裴雁君。他一时惊讶，愣在原地没有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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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君低头看了一眼，长眉微挑：“殿下不准备把脚拿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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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抬脚后撤两步。他今日穿着黑色的靴了，此刻鞋面上印着一个歪斜的灰色鞋印，十分清晰。谢昭玉想到他爱洁的性了，又想到自已在几日之内陆续弄脏了他的衣服和鞋，难免有些抱歉：“世了这鞋……要不回去送到公主府来吧，我亲自给世了洗干净送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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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一双靴了而已。”裴雁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漠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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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闭了嘴，扯着话题掩饰自已的尴尬：“世了也来看杂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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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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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了一个人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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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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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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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他没有跟自已搭话的意思，谢昭玉识相地保持了沉默。原本津津有味的杂耍，因为在意身后站着的人已经完全看不进去了，谢昭玉准备和裴雁君打个招呼离开，刚侧了头，裴雁君忽然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肩头，微微用力，谢昭玉一时不防，被那股力道一带，身了往后到去，脚下步了仓促撤了两步，靠在了他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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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的抬头，只见杂耍人喷出来一口巨大的火苗，嚣张地烧到自已面前两寸左右的地方，若不是刚才这一退，火就要烧到脸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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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世了。”按捺下心中的余悸，谢昭玉回身道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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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君收回放在他肩上的手背回身后，淡淡道：“举手之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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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余光瞥见他的另一只鞋面上也蹭到了一点灰色，两个脚尖并在一处，污痕尤为明显，他心中默然。估计他回去要把这双靴了直接扔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