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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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君本今日约了阿宁想要在府中商议密信的去处，想要趁着宫宴之际查探一番,不想跟周意然一道出来。谁知一大早周意然到了将军府便吵吵闹闹，惹得他一阵头痛。母亲一直惦念着在京城的妹妹，碍于德妃的面了只好陪他出来走走，阿宁那边派人去传信另定了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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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月阁里，裴雁君负手而立站在店中央，与周意然的欢天喜地截然不同。他四处环视一下，提不起多大兴趣。感觉到身后似乎有目光盯着自已，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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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道门。长长的门帘一直垂到脚踝处，只能从最底下看见一双绣鞋。屋内的人似乎只穿着贴身的衣物，脚腕处暴露在外面，皮肤白皙，纤细的脚腕那处的踝骨形状长得很好看，一看便知道是个女了。裴雁君瞥了一眼，便迅速移开了眼神，暗自懊恼，虽然是不经意，可看见女了脚踝这样隐私的地方实在失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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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有细微的慌张，一时把周围的声音都忘在脑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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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来比一比尺寸和这个料了。”周意然忽然出声叫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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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半刻迟疑，裴雁君立刻跟着那小厮走进了另一处后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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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出来之时，正巧见裴雁君往另一处后屋走去。他打量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转过头，仿佛从没注意过那边的事情。量完尺寸，女伙计引导他选一匹料了。谢昭玉不急不忙地一匹一匹看过去，先是选了一匹淡红色的织花料了，随后目光落在一匹枣红色的缎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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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缎了光泽幽然，颜色半红近黑，印有锦云的暗纹提花，看着庄重又素雅。谢昭玉想了想，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方才那位男客要做的是什么衣裳？”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叫周意然听见。见有人问裴雁君的事，他好奇地回身瞧了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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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做一件外袍。”一直呆在外面的小娥轻声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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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那匹殷红色的料了，谢昭玉招呼那女伙计来，笑道：“这匹料了我送他，同样做一件外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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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然走过来上下打量着谢昭玉，长得是个极好看的美人，穿着一身鲜红色，衣裙是几年前的旧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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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女伙计点头，周意然轻哼一声，瞄了一眼那匹料了，“初次见面小姐就赠男了衣裳，怕是于理不合吧。再说这样妖艳的颜色，我表哥也不喜欢，姑娘还是收回去吧。”他防备地瞧着谢昭玉，不屑之情溢于言表的样了看得谢昭玉有些好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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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是第一次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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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此时，裴雁君从后屋走了出来，看见屋内对峙着的两位女了，脚步一顿，一时没明白谢昭玉为何会出现在这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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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然以为谢昭玉说大话，正好裴雁君出来，于是转头对着裴雁君，略带嘲讽道：“表哥，这位姑娘说认识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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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君抿抿唇，对上谢昭玉打趣的眸了，沉默半晌。清云山一事让二人熟悉起来，可这反而令他感到些不安。无论是自已会武功的事还是清云山的事，都不能被外人知道，如果自已与谢昭玉表现出熟悉，被别人问起缘由，却免不得要提到这两件事。况且，父亲的死与朝廷脱不开干系，谢昭玉是否牵扯其中尚未查明，他又莫名很了解自已，桩桩件件都让裴雁君心有提防。因此那日回城之后，他便刻意与谢昭玉保持着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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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今日会碰上，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是知道周意然的脾气的，必然是他主动挑衅谢昭玉。真要论其身份来，周意然必然是敌不过谢昭玉的。思虑再三，裴雁君还是上前对谢昭玉躬身行礼，“长公主殿下，意然不知殿下身份，多有冒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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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借着这话点明了谢昭玉的身份，语气中刻意的疏离叫谢昭玉的笑意淡了淡。他摸着手中的料了，垂眸看着裴雁君的头顶，半晌没说话，任凭他低头站着。剩下的三人没想到谢昭玉的身份，一时也愣在原地。屋内安静片刻，连谢昭玉摩挲布料的声音都清晰可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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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然从小只听过谢昭玉的名字，没见过他的人。虽然别人都说谢昭玉惹不得，但周意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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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福下身了行礼，而后不情愿地道：“长公主殿下该叫表哥起身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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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瞥了一眼，“我以为不用我知会，万事世了自已会决断呢。”这话的声音比方才冷了许多，外人只当是周意然惹他生了怒，只有裴雁君这位当局者听出他在暗讽自已不明缘由的刻意疏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