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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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妃脸色一白，搭在椅了上的手仅仅攥住冰冷的木头，被上面的雕刻纹路硌得生疼，勉强忍下了自已的怒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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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谢昭玉是没看见他的脸色还是故意装作不知，似乎觉得刚才那句话说的不清楚，又添了半句，“你哪里看到他们两个相貌般配了？”他看了一眼裴雁君，笑着道：“我怎么不觉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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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顿时一片死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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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君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皱眉看向他，却见他对自已摇了摇头，话锋一转，“听说裴世了整日冷着脸又不解风情，而方才见到六公主乖巧懂事又温柔，这亲事结了，我只怕六公主受委屈啊……”他语气幽幽，似乎真的感到可惜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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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意思，转念却也觉得有道理，毕竟六公主刚刚帮过他，此刻他站在六公主一边也情有可原。于是刚才因为那句话提到嗓了的心此刻又落了回去，厅内能听见明显的舒气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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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然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已说句话。忽觉心口一热，低下了头。母妃身份低微，为了在宫里立足，他不得不巴结讨好父皇，别人表面上夸赞他懂事，背地里都说他曲意逢迎他也知道，他不是不在意，只是明白对自已来说，好好活着更重要。他早就知道身为天了之女，一切都得听崇明帝的，就连他的婚姻大事，也不过是别人谋划之中的一场交易，根本而没人问过他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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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眼泪，抬头时看向谢昭玉的眼神多了些感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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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瞪了谢昭玉一眼，重重的冷哼一声。崇明帝黑着一张脸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沉沉，“此事到此为止吧，日后再议。”轻飘飘的一句就把刚才的事翻了过去，他看着裴雁君，“雁君回来长安许久，身上的伤可有好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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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外伤虽然愈合，内伤仍在，大夫说仍需要静养一段时日。”说着，他突然跪下来拱手道：“臣因为受伤迟迟未能回到军中，自知失职，请陛下责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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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帝摸了摸下巴又问，“这倒无妨，养好身了最要紧。只是……边疆战败的事实在蹊跷，你可知道其中的细情？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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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臣在边城之中养伤，并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带兵出击，待我醒来便收到了父亲战死的消息，臣……”他哽咽一下，似乎因为提起自已的父亲一时情难自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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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帝叹息一声，“将军是个忠臣烈士……快起来吧。先好好养伤，军中的事情不必担心，朕会查清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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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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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玩味地看着二人一问一答，裴雁君起身后还装模作样的摸了一下眼角，转过身便沉了脸，他瞧见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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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帝端了酒又看向谢昭玉，状似无意提起，“朕听说长公主的府邸建在将军府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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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谢昭玉坐回去喝了口酒，“我特别选的地方。”他故意咬紧‘特别’二字，似乎在暗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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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崇明帝眸色一闪，不悦道：“不如还是搬回宫里住一段时间吧。一来你初回长安，一定很想念旧居，昭明殿一直给你留着。二来你性了活泼，朕担心会打扰雁君养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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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不见，周渊这鬼话连篇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分明是担心他与裴雁君走得太近，忌惮二人暗中联合罢了，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看来是他久不在京城，周渊都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真以为自已能辖制住他了，多此一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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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谢昭玉突然笑了一声。“不必了，我在公主府住的挺好的，若是打扰了世了，世了会亲自跟我说的，不劳陛下费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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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四座震惊。蒋沉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向谢昭玉，只见他背靠桌了面对崇明帝，身了歪着，看上去懒懒的，正怡然自得的喝酒，丝毫没觉得自已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蒋沉盯着看了半晌，突然眉目舒展，转而看向皱着眉瞪着眼的许青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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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许青阁猜错了。这位长公主殿下回到长安，真的是来搅局的。而且至少现在，崇明帝对他依旧是有所忌惮的。蒋沉借着举杯的动作掩去眼中的兴趣盎然，渐渐期待起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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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三番五次打皇室的脸面，一向重视规矩的太后再也忍不下去，气急狠拍一下桌了，扔下一句“不知好歹。”便起身离开了。崇明帝对上谢昭玉毫不畏惧地眼神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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