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燃灯神庙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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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 老人就离开了。这次无论他们说什么，他都没有再给出回应。</p>

餐厅里一片死寂，只有即将燃尽的蜡烛火光在缓缓跳动着。沉默过后, 女皇先开口。</p>

郁飞尘看向她, 烛光里, 她抿着嘴唇, 眼神向下看, 这些肢体动作虽然经过了掩饰, 但仍然透露出主人的紧张。</p>

事态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p>

“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的任务都与复生圣子有关，但需要寻找的材料只有两样, 明天，复生典礼竟然就要召开了。”只听她道：“通常情况下，这说明副本的最后时刻要到了。”</p>

白松：“最危险的时候要到了？”</p>

女皇有些奇怪地看了白松一眼，像是女老师看向一个她认为学得很好却在考试中得了零分的学生。沙狄国王也把目光投向这边。</p>

郁飞尘眉头微蹙, 心说不好。女皇好像通过白松的提问发现了什么。</p>

就见女皇唇角浮现一个笑容，紧张的神情缓解了不少。接着, 她阐述了一些副本的规律。</p>

她说, 通常情况下, 如果一个副本给参与者发布了明确的任务，比如斗篷老人发布的寻物任务，那么, 只需要按部就班完成所有任务，最后就会迎来胜利时刻。</p>

那么，他们仅剩的任务就只有一个——按照斗篷老人所说, 活着度过今晚。</p>

“做好准备吧，诸位。希望我们都能平安度过今晚。”她道。接着，她看了裘娜一眼, 微挑眉，似乎示意她跟上，然后起身离开了餐桌。</p>

裘娜却在原地，没动。</p>

女皇微微回头。</p>

“女皇陛下。”郁飞尘淡淡道。</p>

女皇语气略带倨傲：“怎么？”</p>

郁飞尘不喜欢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他道：“希望您不要自作聪明。”</p>

女王回他以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希望你也是。”</p>

说罢，笃笃的高跟鞋声响起，她带着那个幽灵般的灰衣男侍回了房间，沙狄国王却也跟上，与女王去了同一个房间。</p>

长桌上还剩下郁飞尘、白松、学者、裘娜。</p>

“这里的蜡烛快烧完了，”郁飞尘淡淡道，“回去说。”</p>

餐厅里的蜡烛和他们房间里的蜡烛长度是相同的，这边的蜡烛如果快烧完了，意味着大家房里的蜡烛也快熄灭。</p>

却听裘娜开口：“我存了蜡烛。”</p>

郁飞尘：“集中起来。”</p>

学者审视着目前的状况，他发现，除女皇和沙狄之外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倒向了骑士长这边。但对于这位骑士长，他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然而，他现在更不愿意当个被所有集体都排除在外的人。思忖片刻后，他也献出了自己存放的蜡烛。</p>

他们站在一起，郁飞尘在前，走近自己房门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了说话声。竟然还是路德维希的声音，这家伙竟然醒了？</p>

声音传来。</p>

“他说的没错，但我觉得副本无法被概括为明确的几类。”</p>

郁飞尘没听见前情提要，但是路德维希竟然在和萍水相逢的女孩谈论“副本”。女皇谈论副本，是在诱惑裘娜，挖他们队的墙角，这也就算了。但教皇陛下，您又是怎么回事？</p>

“你要记住一件事，无论被置于怎样的境地，都要去勇敢探寻这个世界的线索。当你明白一件事的成因，就会预见它的结果，也会找到离开的道路。”</p>

“可是，”茉莉道，“我害怕。”</p>

“不要怕，它们是一些孤独的碎片。但你也是故乡世界的一个小碎片，你们平等。”</p>

——原来是在安慰迷途的少女。</p>

茉莉在哭：“我还能回去吗？”</p>

“分别只是开端，你要长久地活下去——”</p>

吱呀一声，郁飞尘推开了门。</p>

门内，路德维希银发披散，拥被坐在床上，而茉莉则半跪在床侧。烛光里，路德维希握着少女纤弱的手指，容色温柔，仿佛教导孩子的长辈一般。听到门响的声音，他仍维持着先前的神情，继续未完的话，却也抬头看向门外的郁飞尘。</p>

“……就会等到重新相逢的一天。”</p>

迷途的少女哽咽着握紧教皇的手，把脸埋进了被子里。</p>

路德维希转向他们：“你们回来了。”</p>

郁飞尘一声没吭。甚至觉得该关上门，让这对半路父女继续他们的温情时刻。</p>

但来都来了，白松把椅子拉开，众人依次坐下，茉莉也抹了抹眼泪，去另一边站着了。</p>

路德望向空着的床头柜，似乎意有所指，然后道：“我忽然醒来，茉莉小姐问我是否已经习惯这种生活。”</p>

裘娜道：“意识到自己没路可走的时候，确实很无助。”</p>

路德维希动作自然，拿起杯子润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