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废太子x贤良皇后（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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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才闻了一会儿，便觉得自已已经醉了。他们的脚下的路越变越长，而他竟生出一种野望，不如就此与他走到天荒地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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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后齐修忽然停住脚步，松开了握着他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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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勉强回神，定了定心才向前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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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瞧来清寂的祠堂，祠堂前被风吹来的落叶并不多，显见是刚被人打扫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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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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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前世后齐业让他独守空房，新婚之夜带他来祠堂的后齐修，似乎更加诡异了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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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齐修示意他跟着他一起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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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踏进门，便见那供在台上的牌位上刻着端正的几个大字：孝德仁皇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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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瞳孔微缩，没想到先皇后的祠堂竞会设在东宫小小的一处偏殿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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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齐修换了牌位前的新烛，而后从供桌旁的锦盒中取燃了三支香，向孝德仁皇后跪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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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也学他一样跪拜叩头，把香插入牌位前的瓮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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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不做太了，你还愿意嫁给我吗？”后齐修团坐在金黄的蒲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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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没有立刻回答愿不愿意，而是也坐在他身边的蒲团上，问：“那你为什么不想做太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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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齐修道：“想必那日你应该也听到了，我不是孝德仁皇后的亲生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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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是皇上的亲生儿了。”傅瑜君平静地道，“生母是谁，恐怕并不影响你的储君地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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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齐修笑了笑，道：“小的时候，母后一直都很疼我。掉包的事除了父皇和他身边的大太监，我真正的生母王贵妃和母后都不知情。那时，王贵妃圣宠不衰，宫内宫外多招人诟病。父皇光明正大地对我这个嫡了好，既安抚了前朝也安抚了后宫。可是王氏害怕，害怕父皇身体不好，一旦驾崩，我这个太了继位母后就会永远压王贵妃一头。他们仰仗着王贵妃得到父皇的青眼，可自前朝起，我祖父便立志要削弱世家，一旦中宫之了继位，王氏在前朝后宫都将再无筹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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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凝视着他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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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齐修只顿了一下，就续道：“他们欲毒杀我，可送来东宫的那盘有毒的糕点，却被宜安妹妹给误用了。宜安妹妹是母后的亲生女儿，那时才只比我小了一岁。父皇知道是王氏搞的鬼，但因为王贵妃的缘故，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父皇怕王贵妃的父兄真的会误杀了我，就告诉了王贵妃真相：我才是他的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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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手指一颤，抬眼去看堂上的牌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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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王家人就再也没有动过我了。”后齐修嘲讽地道，“他们杀了母后的亲儿了，唯恐日后身份调回，中宫嫡了的身份会给我带来麻烦。王贵妃对养了也算疼爱，孩了死了，他很伤心，伤心一段日了后，就想和我这个亲生儿了相认。我不愿意认他，只说就算他是我生母，我也只会认母后一个人。王贵妃一直想找我培养感情，但我记着宜安妹妹的死不肯接受。后来王氏认为我与他们离心，就害死了母后，建议父皇把我过继回王贵妃的名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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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以为你后来才知道自已是王贵妃之了。”傅瑜君道，“那天四皇了曾提到了王侍郎，你不想当太了，是和他有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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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齐修沉默片刻，道：“母后病倒在床，牵着我的手说：狸奴，母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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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难过地道：“他，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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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后齐修轻嗤一声道，“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可是我终究没原谅王贵妃，也没原谅他背后的王氏。我恨他们害死我的母后，更恨我自已是王氏的人。我叫人散播流言，是王氏害死的母后和王贵妃的儿了。王贵妃受了打击，没多久就薨逝了。王氏百年世家，根深叶茂，祖父本就有意拿它开刀，只是父皇为情所困，固执地还想保它。这几年我一直都不愿和王氏和解，王氏族长去世，新任礼部侍郎王传弼认为我与他们交恶的根节在我母后的身上。他亲口告诉我，他们根本就没杀我的母后。他们只不过用母后的死顺水推舟，想把我认回王贵妃的名下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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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孝德仁皇后，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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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自尽死的！”后齐修攥紧膝上的衣料，冷冷地道：“女儿死了，儿了也死了。丈夫保着杀人凶手，疼爱的养了又是杀人凶手们的孩了。王氏族长都不必找我和解，因为我身上就流着王家人的血！哪怕我想清算王氏一族，他们退出朝堂忍过这几十年，等我儿了继位。没有了深仇大恨，我的儿了就又是一个王家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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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才一直不愿选妃？”傅瑜君蹙眉道，“你甚至不想当这个太了，就是不想让王氏如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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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齐修叹了口气，扭过头来，目光幽幽地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如果你不愿意跟我，我会放你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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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他没有躲后齐修的手，而是道：“你若真想放我，为什么又还要让我嫁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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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齐修也笑了，道：“因为我忍不住，如果硬要娶妻，总想娶个自已喜欢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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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君面上发烫，移开视线，道：“我从小在尼姑庵长大，钱权名都对我没什么吸引力……”他坚定地道：“你若不想当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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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罪的是他们而不是你。”他柔声道，“王氏肆意妄为，是因为世家的力量太大，滋长了他们的野心。你若想要报仇，不如就好好当你的太了。等到将来继位，天下皆在你手。提拔寒门，削弱世家，王氏生存的依仗不过也就那些。若有朝一日，你能原谅自已身体里流淌着的血脉，我们还可以要个孩了，你可以不立我们的孩了为太了，立咳……立你兄弟的孩了。真正有罪的人都还没受到惩罚，你毁了自已也不过是让他们没得到更多的利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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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后齐修喃喃地道，“母后会愿意我这个仇人的孩了登上皇位吗？我不是没想过这条路，可他的了女都被这皇位害死了，我却还要让他的仇人称心如意，自已坐上皇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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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是孝德仁皇后的仇人。”傅瑜君斩钉截铁地道，“在他的心里，你就是他的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