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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苒道:“问一问胡元子的事。”
小花打了个哈欠,头一点一点的:“该说的都说了呀,应该没别的事了。”
乔苒问她:“那胡元子的相好死后,他就不曾去祭拜过?”
小花神情一怔,半晌之后朝她摊手,道:“乔大人,我连他那相好死了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这个?”
乔苒闭了闭眼,道:“他既入乡随俗,又信佛家六道轮回什么的,那一套祭祀之事必然十分讲究,每年中元节前后应当会去祭拜那个女子。”
小花呆呆的看着她,认真的想了片刻,却还是摇了摇头,道:“乔大人,我好似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照常几日一回家,算算同当厨子的作息是吻合的,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女孩子闻言看了她片刻,道了声“你睡吧”便向外走去。
这种事不是她该管的,小花见状打了个哈欠,再次沉沉睡去。
回大堂的时候,正见到歪歪斜斜的戴了顶官帽的甄仕远站在堂外抱臂看着她,见她过来,叹了口气,感慨道:“我不过是告了半日的假,大理寺怎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不到一天的功夫,又是牢里犯人出事,又是谢承泽那小子不见了衙门官差到处在城中寻人,大半夜的还跑去城外乱葬岗带了三具尸体回来。
大理寺衙门真是罕见的热闹。
乔苒笑了笑,上前喊了声“大人”,而后才道:“大人知道多少了?”
“同大家差不多。”甄仕远说着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去办公的屋堂说话。
乔苒应了一声,跟着他走进了屋堂,喝了口茶暖了暖身之后,才开口道:“胡元子的事情事关吐蕃,我已经同陛下说了。”
甄仕远嗯了一声,不急不缓的提起茶盏抿了一口,道:“陛下怎么说?”
乔苒将陛下给她看的书信说了一遍,而后道:“你我果然所料不差,有人当真想要借用胡元子这件事作为撕毁盟约的借口。”
甄仕远凝了凝神,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念头:所以果然是她接手的案子么?不但离奇,而且牵涉总是十分广泛,如今都快牵涉到国与国之间的大事了。
“盟约之事我不考虑,眼下只负责查案。”乔苒说道,“回了大理寺就被人告知小花出事了,极有可能是谢承泽下的手,事情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所以不过告假了半日,甄仕远已经觉得事情发展的让他有些吃不住了。
“谢承泽的事暂且不说,徐和修他们已经在找了,倒是那对正要偷跑的假扮小花叔婶的被抓了个正着。”乔苒道,“然后便审出了还有一个幕后黑手。”
甄仕远喝着茶平复心境:茶真是个好东西,还能压惊。也得亏她反应快,居然抓住了那一对叔婶,不过可惜的是,这两人知道的并不多。
“所以那个核桃酥的配方便成了关键,我想当年那对死于纵火的夫妻种种古怪的行径应当与此有关。”
甄仕远看了她一眼,道:“那么乱的事难为你还能从中理出头绪来,我听了头都疼了。”
乔苒轻笑了两声:“所以,事情兜兜转转又绕回到当年那对夫妻身上,他们种种古怪行径是为了什么?”
甄仕远将茶盏放在桌上,轻声道:“按着你的推断,那对夫妻似乎早已料到自己可能会出事。”
乔苒点头,道:“不错,只有这个解释。如此的话,就要找出他二人为什么会有这等预感的缘由了。”
“所以你带他们去万人岗就是为了让封仵作查验一番,看看能不能验出什么来?”甄仕远想了想,对此,却有些不认同,“不是我不提醒你,这三人的死当年长安府衙的仵作已经验过了,应当死于纵火,并没有什么异议。眼下过了两三年,便是封仵作再厉害,又能查出多少?”
尸体会说话不假,可那是找死因,而这三人的死因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退一步说,就算有可疑,证明这三人死于他杀又能如何?来一份更详细的验尸报告吗?这对查案并没有什么帮助啊!
乔苒却笑了笑,忽道:“我方才在万人岗石碑附近找了好一会儿。”
“你找什么?”甄仕远奇道。
乔苒道:“一个人。”
甄仕远抬头诧异的看着她:“谁?”
女孩子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悠悠道:“这个案子很复杂因为牵涉的事和人都太多,以至于乍一听叫人有些头晕目眩。不过大人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甄仕远神情微凝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女孩子笑了笑,接着说道:“这对夫妻在出事之前虽说一直在找爱女,日子过的并不顺心,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寻常百姓。一切的古怪之处是从他们找到失踪多年的爱女开始的。”
听到这里,甄仕远忍不住道:“如此的话,麻烦应该追溯到被杀的虞是欢等人身上。”这几人才是作孽的元凶。
乔苒道:“不错,至于纵火杀人有薛怀的证词极有可能是虞是欢等人所为,这件事暂且不说。我们再看另一件事,做了内应的胡元子留在大楚原本不过是为了安稳度日,之所以突然开始萌生了杀人甚至破坏大楚与吐蕃关系的想法也是因为一件事。”
女孩子说到这里,目光幽幽:“两件事说到底都是男女之事,第一件是虞是欢同那个女子的事情,第二件是胡元子同那个女子的事情,所以正是那个女子才是连接两件事的关键。”
甄仕远听到这里,沉默了一刻,道:“这件事说巧合并不牵强,而且这个女子已经死了。”
“可我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乔苒说道,“她并没有被埋在她父母身边。我此前查过长安府衙关于这对夫妻登记在册的记录,他们生前也并没有买过墓地,走过官契。”
长安附近好的官墓是要买的,并且登记在册,这价格对于连饭都吃不饱的寻常百姓来说确实有些贵,可对于那对已经在灞桥巷买了宅子的夫妻而言,应当并不是负担不起。好不容易寻回的爱女出了事,却不声不响,连个官墓都不舍得买吗?
就算没有买官墓,连万人岗都没有那女子的踪迹,难道是那对夫妻随便寻了个地方将好不容易寻回的爱女埋了?虽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老实说这个理由委实太过牵强了。
除非那个女子同那对夫妻间发生了什么事。可要发生什么事,才会叫一对寻找爱女多年不肯放弃的夫妻做出如此古怪的举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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