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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解对上柳传洲望来的求助似的目光,摇了摇头,表示此事与自己无关,转而走到乔苒身边唤了声“苒苒”。
乔苒嗯了一声,看向那两个正在吵架的:虽说冯老大夫不论脸皮还是嘴皮子工夫都远在柳传洲之上,可到底不占理,是以得了个理字的柳传洲虽然嘴皮子功夫不比冯老大夫,倒也因着占理在争执中未落下风。
看着一时半刻,这二人恐怕难分胜负的样子,张解拉着乔苒去了后院。
待走到后院听不到前头的争吵声之后,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待笑够了,乔苒才问张解:“那个就是你说的柳传洲吗?”虽然几乎已经肯定了柳传洲的身份,但还是需要张解的亲口证实的。
张解点头,道:“不错,那个就是柳传洲。”
乔苒抿唇笑道:“你描述的很是传神,是以他一露面,我便认出来了。”
这幅单纯认死理的样子委实和他描述的一模一样。
“瞧着倒是真的憨傻,信楼也不过将他当成一枚棋子而已。不过,也不排除扮猪吃老虎的可能。”乔苒想着暗暗说道。
对于柳传洲“运气好”认识了个“上道的朋友”从岭南来长安太医署的事,怕是除了柳传洲自己之外,没有几个人是当真觉得他“运气好”的。
“他眼下与我走的很近,”张解道,“今日突然拎着两瓶据说壮阳的药酒上门走年节。”
乔苒:“……”也不知是做大夫的都这样还是只两位冯老大夫与柳传洲奇怪,年节上门拎的居然是这种物什。
还有,她倒是当真佩服张解说这话时能够做到不苟言笑,坦然自若的本事了,换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突然要同你合伙做生意这种事我此前并不清楚,”张解向她解释着,“估摸着是早就打算着这些事情了,今日正见冯老大夫他们在同你说卖药的事,便插了话。”
乔苒思忖了一下,道:“如此的话,我倒是可以借卖药的事同柳传洲走的近一些,也好借机看看他是真的单纯憨傻,还是扮猪吃老虎。”
这自然是可以的,张解点头道:“也好。”说罢不等女孩子开口,又道,“不过得等裴卿卿回来之后再同他打交道。”
毕竟是个男人,没有裴卿卿在一旁看着他还是不放心的。
乔苒应了下来。
柳传洲的事情暂且略过,比起这个事,张解今日上门除了看她之外,还有别的事。
“昨晚徐家的暗卫抓到了两个意图蒙混进徐家的混混。”张解说道。
乔苒愣了一愣,听张解又道:“从混混身上搜到了两包药粉,听说是那等青楼老鸨用来整治不听话的女子所用的,混在茶水中效果极强。”
听到这里,乔苒脸色一寒,当即忍不住骂了一声“无耻!”
如此相似的手段,再想到曾经自缢而亡的崔家小姐,很难不将这一切同真真公主联系起来。尤其白日里,真真公主才当众对徐十小姐放了狠话。
“有些事百姓不知道不代表徐家这等门第的人不知道,”张解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当年崔家小姐发生在百胜楼的事情徐家也是知道的,是以,鲜少动怒的徐太傅为此大发雷霆,据说连夜便修书上奏了,此时这奏折应当已经送到陛下面前了。”
这不是大人插手孩子间玩闹的事了,真真公主看似混账的举动实则是实打实的打在了徐家的脸面之上。
她知道她所不在意的正是不少女子所在意的。你不是自诩清高吗?你不是洁身自好吗?你不是瞧不起我李真真这等人吗?那我便摧毁你的清高和洁身自好,让你变为同我一样的人。至于你想不开自尽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真真公主看似混账的举止之下,实则一击直中要害。
乔苒下了定论:“这个真真公主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不错。”对此,张解也十分认同,“不过徐十小姐也是小心的,据闻徐太傅令她出入都要带上数十暗卫随行,且近日最好莫要出门了。”
“那便好。”有些人暂时不能正面对上的,乔苒想了想,道,“暂且只能先躲一躲,要真正解决真真公主的麻烦怕还是要从根源上入手。”
弄清楚陛下为什么会准许真真公主突然回京,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只是,要从陛下口中得知消息……除非陛下想说,否则,永远也莫想着能从陛下口中套出话来。
一阵沉默之后,女孩子终于再次开口了:“我觉得……那位乌孙小族长的事最好还是查上一查的好,此事让我觉得并不是巧合。”
就如张解说的那样,这位真真公主四处树敌,还如此张狂,从她一击直中要害的举动上来看,她并不蠢,反而狂的十分有分寸。譬如对付崔家小姐,再譬如对付徐十小姐,可乌孙小族长的事当真怎么看怎么令人觉得怪怪的,就好似这位真真公主被人无端摆了一道一般。
“原本知晓有人在对付真真公主是一件好事,”乔苒想着,说道,“毕竟真真公主于我们而言是莫大的敌人。可事关乌孙,从陛下带乌孙人出席宫宴的举动上来看,对待乌孙人,陛下似有示好招揽之意。”
匈奴从来就是大楚的强敌,因为匈奴人的屡屡犯境,致使大楚无数儿郎戍守边关,有家不能回。大楚盛世之下是无数儿郎在边关的艰苦驻守。
乔苒自忖自己不是什么胸怀天下的“有大志者”,可即便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大楚百姓来说,能够瓦解匈奴内部的势力,天下太平,让儿郎回归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能够兵不血刃或者耗费极少的兵力来解决匈奴犯境之事,自是要竭力赞成的。
就如汉人不喜欢匈奴人一样,匈奴人同样不喜欢汉人。这一次,能将与乌孙人的关系推进到这个地步,于陛下潜入匈奴腹地的探子而言,绝对是下了大工夫的。
可眼下,这样的心血即将被毁于一旦,乔苒有些忧心。
“对付真真公主的这个人委实太喜欢借刀杀人了,而且颇有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意味,”乔苒默了默,略有不齿,“若为了对付真真公主,而致邦交大事于不顾,我以为此事不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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