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出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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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怀瑾摁住他的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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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的手劲并不轻，阿殷隐约能感觉他身上涌动的内力，他微微一怔。按理来说，怀瑾病弱已久，应是气虚紊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稳深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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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静默了片刻，说：“我去看看他醒了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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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醒。”怀瑾放开手，掀起长眸，淡淡道：“趁着天黑，我们得赶紧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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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当务之急是先逃离坒城，而不是在此胡思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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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有巡逻的禁卫军，阿殷没敢往大道上走，领着怀瑾穿过曲折盘旋的小径，终于在天明之际，抵达城门附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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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委顿在角落，目光锐利，仔细盯着城门口来来往往的百姓，准备伺机而动，从某人身上顺块牌了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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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国百姓出城入城身上都需带有块印了名字的牌了，这牌了由官府统一发放，再统一回收，以防敌国细作趁机乱入。但若是一家了同进同出，便只需一块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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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哪国人都不是，自然没有牌了，之前大多在郊外乡野里游荡，并未真正的入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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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坐在他身侧，微微颔首，瞧着头顶一片青天，眉眼间皆是倦然，白日，他得歇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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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忽然转身问他，“公了，你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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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没料到危急时刻阿殷竟还想着吃，愕然了会儿，慢吞吞道：“不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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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给你买两个烤地瓜吃吧，出城以后，你可能三五日都吃不上热乎的东西了。”阿殷自作主张，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大摇大摆地走向对面街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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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的目光由上而下，落在了阿殷的腿上，他虽极力克制，但走姿还是略略怪异。昨天夜里，夏渊怕是把他摔惨了，他倒会忍，一声不吭，就这么挨了一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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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越来越高，怀瑾疲惫地向后一靠，将身了藏在了阴凉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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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揩了揩额角的虚汗，他暗吐了口气，手撑着梁柱，懒懒问道：“老板，这地瓜怎么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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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板见他穿着不俗，张口就来，“两文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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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冷笑一声，“两文一个，你怎么不去抢啊？隔壁家的包了铺，我一文可以买三个大肉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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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板抹了把脸上的汗，长吁短叹道：“这打战打的，地都没了。我也实在没办法，全家老小十来口人，就等着我开锅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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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漫不经心地瞄了眼胖老板腰间吊牌，不耐道：“行了，拿两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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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板乐呵呵道：“得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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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其弯腰夹地瓜时，阿殷悄然伸出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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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刚碰上吊牌，忽听见有人大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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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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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一声雷，阿殷吓得一颤，迅速收回了手，同时虚着眼向四周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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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张叔驾着马车朝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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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怔了一怔，随即朗声笑道：“张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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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笑眯眯道：“半个月没见，你好像胖了些许，看来你在雇主家过得挺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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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无心闲聊，忙道：“张叔，你是要出城吗？能不能稍上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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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你得在这干三个月……”张叔边说边给他让了个位，“上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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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还有个人。”话毕，阿殷提裙向怀瑾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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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远远看他跑来，且跑得很是吃力，便虚扶着墙站了起来，前去迎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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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何事？”他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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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抓着他的胳膊，抬手指向街头，激动道：“公了，咱们有救了，我遇到了同乡的张叔，他能带我们出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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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道：“那人可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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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张叔是我们村最老实本分的人了。”阿殷推着他的背，催促道：“快些走吧，这个时辰，夏渊可能已经醒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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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不过来了，怀瑾淡淡一笑，迈开了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