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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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 其实从很久之前，或者说从到达这个世界、并且发现了【托尼斯塔克】和【小彼得】对【布鲁斯韦恩】那堪称诡异的态度的那天开始，迪克就心知肚明了这个世界的许多人, 都对【蝙蝠侠】有一种堪称是让人迷惑的独特滤镜。</p>

从‘我弟弟是一朵金贵的娇花’的【钢铁侠】, 再到‘【布鲁西叔叔】超棒！我超喜欢他！’的【小彼得】, 再到和【蝙蝠侠】黏黏糊糊没眼看, 最近被发现可能是个黑芯糯米团的【超人】, 再到‘干掉老父亲, 占领他的儿子’立志杀掉养父，给自己的弟弟当爸爸的【杰森】。</p>

现在突然窜出来一个虽然暂时好像不是很明显, 但也和【托尼斯塔克】差不多, 提到【布鲁斯韦恩】就是一个‘好孩子’评价的【美国队长】——</p>

百忙之中好不容易爬上来频道，还没来得及聊两句的杰森瞬间就麻了。</p>

“我是最近忙晕了还是在做梦，这个世界的蝙蝠侠都能被称作是孩子了？”</p>

通讯的那头，他堪称是满脸WTF的捏着通讯器, 那种满脑子问号和匪夷所思顺着通讯器就爬了过去，精准的传达到了每一个人的面前。</p>

他简直恨不得飞到每一个把【蝙蝠侠】当娇花、当孩子的人面前，晃一晃他们，看看这些家伙的脑子里面到底是不是进了亿吨的水。</p>

一米九五的肌肉壮汉，一晚上夜巡拳头下的人能挤满哥谭几乎所有医院的住院部, 堪称以一己之力提升整个哥谭的医疗资源紧张程度, 这个所谓的孩子，水分挤一挤都能当场制造一个新大洋。</p>

偏生这些人说的好像还挺理所当然, 半点没觉得哪里不对劲……</p>

【托尼斯塔克】对【布鲁斯韦恩】有滤镜那还情有可原, 但这和【史蒂夫罗杰斯】又有什么关系？</p>

【美国队长】和哥谭老蝙蝠那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啊！</p>

【布鲁斯韦恩】的迷惑性真的就这么大吗？</p>

别再来了，真的，别再来了。</p>

杰森最近一听见有人好像又对【蝙蝠侠】有点好感就头皮发麻, 浑身不对劲。</p>

他倒不是不乐意看见【蝙蝠侠】和其他人关系好，主要就怎么说呢，这个世界的人们，或者说大多数的人们，表现出来的好关系，都过于让人觉得诡异了。</p>

尤其是和【蝙蝠侠】沾边的……</p>

现在真的还有和【蝙蝠侠】关系好的正常的超级英雄吗？</p>

杰森不是很敢肯定。</p>

他只能肯定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有毒。</p>

真毒，剧毒，还带扩散的那种——病毒式的扩散。</p>

迪克被杰森的话题一岔，原本心里面即将满溢而出的小问号被打断了那么一瞬，等大脑迅速的反应过来突然出现的家伙是谁之后——</p>

“小翅膀？”迪克说：“你终于有空上来了？”</p>

着实不怪迪克如此询问，毕竟自从那天晚上回去纽约之后，杰森这边就挺忙的，这几天也不例外。</p>

上线的机会那是少之又少，偶尔也就能看的见他在里面回复几条关键信息，却还不等和别的人有什么交流，就又下线消失。</p>

当然也不是说联系不上，只是大家都知道杰森那边的情况比较麻烦，不是真的十分紧急，并不会去强行戳人。</p>

而现在。</p>

迪克：“你忙完了？”他顿了顿：“【杰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p>

“不太妙。”这也是为什么杰森一上来听见【美国队长】对于【布鲁斯韦恩】的观点的时候，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反问的原因。</p>

着实不是这事儿太过匪夷所思，而是杰森这几天是被【杰森】的某些情况弄得头皮发麻。</p>

就好像从那天晚上哥谭回来之后，【杰森】就卸下了某些原本就不是很牢固的伪装。</p>

那一场“杀死父亲，给弟弟当爹”的言论就像是个开端，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变化，要就杰森所说，他现在已经看不懂【杰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p>

感情在他的身上糅杂，无数条线从四面八方的蔓延出来，几乎接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来自于【蝙蝠侠】，以至于一时间，那种浓烈的情绪混合成理不清的毛线球，沉淀在【杰森】的心底，无法被抛弃，无法被清除，却是随着时间在逐渐的加深变重。</p>

他是想要摆脱【蝙蝠侠】的。</p>

这是偶尔的交流中，杰森所能从【杰森】身上感受到的。</p>

但实际呈现出来的，却是更多时候，【杰森】展现出来的对于【达米安】的重视。</p>

一边想要摆脱【蝙蝠侠】，和他扯开所有的关系，一边却又尽心尽力的养育【蝙蝠侠】的儿子，看着比亲爹还像亲爹。</p>

你说他到底图什么？</p>

一想起之前绿灯侠哈尔那一堆看似离谱的话，杰森就头疼。</p>

不过现在不是头疼的时候，甭管【杰森】对【蝙蝠侠】到底抱有怎么样的情绪，两人之间到底是不是一段变质了的感情，那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被解决的。</p>

毕竟对比起其他人那都看似病得不轻的神奇状态，【杰森】的感情纠葛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部分……才怪啊！</p>

听着迪克的询问，一句“不太妙”出口之后，杰森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很糟糕。”他说：“最近【杰森】已经开始有朝着缝纫大师进发的趋势了。”</p>

迪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p>

杰森面无表情：“…………他最近十分热衷于给达米安缝衣服。”</p>

或者说十分热衷于带崽也不是不可以。</p>

几分钟交流完现有情报，互相确认对方的安全已经目前处境之后，杰森就迅速的下了线。</p>

推开大门，能看得见【杰森】此时就坐在床边，【达米安】趴在他的腿上，水汪汪的大眼睛伴随着开门声灵活的转了过来，从姿势来看，显然前不久他的视线落点在【杰森】的身上。</p>

自从那天从哥谭回来之后，他们就换了一处地方住，房间大小和布置大同小异，房租也在承受范围内，门口和床的距离并非很远，以至于杰森一抬眼就能看得见【杰森】手里的针线，以及另一只手上面的婴儿围兜。</p>

这个爱好，杰森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反正等他反应过来，【杰森】已经非常严肃的开始了他的缝纫大师日常。</p>

就像是现在。</p>

杰森一只手把门关好反锁，转过身来的时候，视线随便的一扫，就看见了【杰森】手上那个缝纫物的半成品。</p>

视线在那半只黑色的蝙蝠上停顿了至少有两秒的时间，他顿了顿，走了过去。</p>

【杰森】略微抬头：“回来了？”他没有对杰森出去做什么有过多过问的意思，就像是日常的打招呼，语气没有半点异样。</p>

或者不如说，他其实对于很多事情的态度都很平静，这个对象甚至可以是哥谭的罪犯，也甚至可以是阿卡姆的常住户，只唯独对于【蝙蝠侠】，杰森才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那种压抑不住的情绪波动。</p>

绣血色的蝙蝠，杰森可以理解，毕竟红头罩胸口就是一只红色的蝙蝠标志。</p>

但黑色……</p>

【杰森】似乎是注意到了杰森的视线落点，他顿了顿，针尖有那么一瞬的停了下来，片刻之后，他的眼帘微敛了些许，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的，伸手撸了一把【达米安】毛茸茸的小脑袋。</p>

“只有黑色的线了。”他平静的说道。</p>

杰森：“…………好。”</p>

他没有刻意去戳穿【杰森】的话，只顺势的应了下来。</p>

就好像他们都不知道，此时此刻就在楼下距离他们租房的地方不到二十米的街角，那里有一家卖着各色缝纫线的店面一样。</p>

……</p>

这样的事情几乎发生在每时每刻。</p>

杰森作为【杰森】的同位体，虽然他越发看不懂自己这个同位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他可以肯定的说，当【杰森】说自己要杀掉【蝙蝠侠】的时候，他是真的很认真。</p>

可同时伴随着的很多小细节，表现出来的，却又是对于【蝙蝠侠】那绝对割舍不掉的情感。</p>

甚至杰森怀疑可能【杰森】自己对此也有所感应，因此某些时候，被其他人骤然发现，会近乎下意识的用一些言语遮掩，就好像那么做之后，他就真的可以假装自己的确对于【蝙蝠侠】满不在乎一样。</p>

可很多事情遮掩了不代表不存在。</p>

就像店面里面缝纫线的颜色有很多种，但在【杰森】下意识的选择里，最多的选项永远都是黑色一样。</p>

配合上杰森心底已经有了的某些异变感情的猜测，以至于很多时候，他真的很难不去发散思维胡思乱想什么。</p>

杰森泄愤一样的揉了揉【达米安】的小脑袋，在心里叹了口气。</p>

他现在就只能希望什么时候扎塔娜能过来一趟，找个机会看看【达米安】的问题，以确保这只软嘟嘟的恶魔幼崽不是【蝙蝠侠】刻意操控之下停留在【杰森】身边的才好。</p>

不然最后【杰森】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那还真的不好说。</p>

毕竟不管【超人】到底是否是个夹心白汤圆，这边的【蝙蝠侠】可从来都不是个善茬。</p>

……</p>

而至于说不是善茬的【蝙蝠侠】呢？他现在正在韦恩集团开会。</p>

【杰森】那边的情况他并非不知，虽然说几经波折，卡拉已经钻回【蝙蝠侠】的壳子，但在此之前，考虑到纽约还有个杰森，不能厚此薄彼的卡拉还是去【达米安】的壳子里转了一圈。</p>

对于【杰森】这个壳子最近几天勤于针线活这种事儿，他其实是知道的。</p>

只不过在他的眼里，这远还不到热衷的地步罢了，最多也就是小婴儿的生活方面开销略有点大，虽然有同为壳子的存在给放水，但那到底身边还有个杰森，不能放的太过头，难免有的时候偶尔资金短缺，自然极个别的时候能省就省。</p>

至于说为什么非要绣黑色的蝙蝠，其实还是老生常态——为了柔化形象。</p>

杀意是真的，但不能真的杀也是真的。</p>

前期哥谭的长夜里，他面对【蝙蝠侠】的时候，为了最大程度冲突和走剧情，他不得不表现的过于激烈，以防万一后期剧本翻车骑虎难下，当然是得前期就给打好铺垫，好能在关键时刻合理停手。</p>

毕竟【红头罩】日后也还有和【蝙蝠侠】合作的剧情，太极端了，这个没法走了。</p>

所以那些黑色的小蝙蝠看似是无意，但还真就是【杰森】刻意表现给杰森看的，为的就是体现出他对【蝙蝠侠】其实还有存留父子情感这种。</p>

他本来都已经想好，要是杰森问什么“那为什么不去买别的线”，或者直接给他买新的线之类的，他就假装被戳破，顺势停手。</p>

可谁曾想杰森居然就这么默认了，一句也没提。</p>

甚至偶然【杰森】不带娃，把【达米安】给杰森的带的时候，他不经意间还能看得见杰森把【达米安】的小围兜解下来摸一摸上面的黑色蝙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p>

【杰森】只当是杰森和蝙蝠侠关系好，估计有点触动什么的，却压根没想到杰森那根本就是在检查针脚。</p>

摸着那细细密密，一看就是缝纫大师级别的水准，细心认真的不能再更上一层楼的针脚的时候，杰森满脑子都是【杰森】和【蝙蝠侠】之间的感情纠葛。</p>

转回头在看着【杰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边，没有对他摘下【达米安】的围兜说什么，视线却在第一时间落点那黑色的蝙蝠的情况。</p>

杰森心里说不复杂是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