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桔梗（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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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二人摊牌以来，这是奈落第三次忍不住在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奈落显然并未意识到他的行为是由于情感的驱使，而以为这只是他对扶瑶警惕的防范。

他看着她为受伤患病的村民和士兵治疗，她对他们任何人都一视同仁，没有半点偏见。甚至，对被村民排斥的重病强盗，她亦是坚持己见，另外为其寻了休养之处。

真是傻，也很蠢。

可他这么想着，还是时常来窥视这样的她。

扶瑶刚开始还真有点不习惯，他虽然是在暗中窥探，但他的视线实在让她难以忽视，她只能慢慢适应。

在她完全适应之后，奈落却又忽然消失，他一连几天都未曾出现。扶瑶想了想，他大概是去找犬夜叉他们的麻烦了。

她先前从除妖师手中取到的四魂碎片已经被她施了封印之术，所以连戈薇都没有察觉到她身上有四魂碎片。

扶瑶本想将碎片交给戈薇，可思及她的灵力还不能运用自如，便先作罢。

而等到奈落再次出现时，扶瑶在那一瞬间就感应到他的身上有大块的四魂碎片，似乎就是戈薇收集到的那些。

她眉头微蹙，便来到奈落的藏身之处。她还没有出声唤他，奈落就已经从林中缓步走了出来。

“桔梗。”

奈落的神情自若，唇边还含着一抹志得的笑意。

扶瑶凝视着他，半晌才道：“你拿了戈薇的四魂碎片，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再拿走吗。”

“呵呵……”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一般，他笑了起来，“四魂之玉对你没有用，你想要的话，之前就有很多机会去收集碎片。”

“那并不代表我会让四魂碎片落入你的手中。”扶瑶平静地回了他一句。

奈落顿时沉默不语，只凝神盯着她。

他是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之所以拿着四魂碎片来到她面前，不过是为了试探她，可究竟要试探什么，他亦是颇为迷惘。

“既然如此，你就亲自来拿，只要你拿得到……”奈落微眯着眼，表情看似阴沉，声音也压得很低。

扶瑶其实并没有真要从他手中拿走四魂碎片的念头，她就是见他这般，总忍不住与他唱唱反调，毕竟这些年来，当巫女的她，要时刻注意自身的言行举止，时间一久，就免不了心中会感到寂寞和孤独。

她不很清楚奈落的心思，倒是觉着他有些口是心非。

“算了，如果你需要四魂碎片，就先给你。”

扶瑶的话出乎他的意料，奈落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总归是比较好的。可他仍是心存疑虑，她太过强大，明明可以直接消灭他，却一直任由他成长，也不管他与犬夜叉之间的斗争。

她究竟在想什么？他一日弄不懂，便一日不能放心。

“你……为何不想拿走我身上的四魂碎片？”奈落皱起了眉，眸中带着探究的意味。“五十年前，我曾经想要让你和犬夜叉互相残杀，现在，又和犬夜叉他们争夺四魂之玉……这个奈落会不择手段地去抢四魂碎片，你应该很厌恶这样的妖怪才对。”

所以，为何不干脆杀了他？为何，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放过他……

闻言，扶瑶微微怔住，她听得他的语气仿佛是在询问，又似是带着点自嘲。她没想到他还自揭当年的事情，并且宛若自我否定般地说出这番话来。

她稍感无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才柔声道：“现在的四魂碎片还不完整，我并不需要。至于你说的……我没有厌恶你，也没有想要消灭你。”

“……”听到她的回答后，奈落一言不发，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他正感受着内心倏地升起的奇异情绪，是五十年来，从未有过的。

察觉到他无法掌控这股情绪，他立即敛起面上的神色。

霎时间，扶瑶就看见他变得面无表情，并隐隐散发着阴郁沉闷的气息。她不明所以，难道是她的话让他很不高兴？

可她说的是真话，他若不喜，她亦无可奈何。

她的瞳仁很黑很黑，就像黎明前的那种暗色，她的眼神却是明亮的，仿佛黑夜中的星光，又是温柔的，好似皎洁的月色。

奈落只同这样的眼睛对视了一瞬，便马上毫不犹豫地转移了目光，再望下去，他就会陷入她眼里的一片深海。

他转身走了。

扶瑶就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直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蒙茸树林间，她才提步离开。

这次之后，她又是许久都不曾再见到奈落。

扶瑶自然不知在这段时日里，奈落已经生出了两个分.身,亦准备将犬夜叉等人一网打尽。但她在某天，突然感应到自身灵力的紊乱，随即，她便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是弥勒打开了风穴的封印，所以她的封印遭到了风穴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