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在血液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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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娘却道，“可惜有些东西是存在血液里的，如何也改不掉。”</p>

“什么意思？”</p>

“姐姐也说她嚣张，如今您在府上得势，她不敢顶撞您，自然去找别人来撒气了。”</p>

“雪姬！”美人榻上，那美人的脸色一脸不耐烦，“你这动作怎么这么慢，还要我等你到天黑不成！”</p>

“四姨娘，马上就好了。”那雪姬蹲在地上，旁边是新鲜的核桃，一手拿着锤子，往那包着白色毛巾的核桃上敲敲打打，桌上的白盘里已经堆了不少的核桃仁，还是不够，要这竹篮的核桃全部砸完才可以。</p>

“雪姬啊，你真是要快点了，按你这样的速度，可不配来伺候我们四姨娘啊。”小秋在一旁居高站着奚落道，倒像是主子。</p>

上次的教训没够，她反倒憎恶起这个雪姬来了。每当她快要砸完的时候，又悄悄添了几个，所以才拖到现在。眼下又要完了，这雪姬今日的苦可不也结束了？</p>

那可不行，那日她可被罚剥了一箩筐的板栗呢，嘴角一勾，脚步往前一抬，不偏不倚的撞到那人的胳膊上。</p>

“啊！”地上的女子发出一声尖叫，丢下锤子，一看，手上一片青紫。因这四姨娘催得急，她用得力气又快又恨，不料被撞一下，手背却遭了秧。</p>

“呦，这是怎么了？”小秋明知故问道，“雪姬，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就伤着自个了呢。”</p>

“怎么回事？”陈嘉儿从塌上下来，看到她手上的伤口，用绣帕掩口，“雪姬啊，我又没有让你用手剥，用这锤子砸，你都能伤到手，还真是让人不放心啊。”</p>

“是奴婢蠢笨，奴婢太不小心了。四姨娘，还有一些，奴婢马上就可以弄完了。”</p>

“行了行了，等下把你的手废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p>

“奴婢不要紧。”</p>

“你是不要紧，万一那夫人怪罪我，我可不知如何解释。哦，不对，你上次的苦肉计被夫人识破了，人家啊，不愿意与你亲近，心里不好受吧。”这陈嘉儿说完便笑起来。</p>

旁边的小秋道，“就是，夫人不要你，你就眼巴巴的跑到咱们姨娘这里来，也不知安得什么心。”</p>

雪姬面不改色，只道，“奴婢入府不久，身份卑微，自然是想寻得庇护。既然夫人不愿意亲近，那奴婢愿意为四姨娘效劳，只望四姨娘，能够不计前嫌，不嫌弃奴婢蠢笨。”</p>

小秋气愤道，“你还真敢说，大夫人不要的东西，你以为我们姨娘稀罕！”</p>

“稀不稀罕，自有姨娘判定，轮不得他人来说。”</p>

“你！”</p>

“小秋，够了！”陈嘉儿制止她，看向中央的雪姬道，“现如今，你是最得老爷欢心的那一个，但时间长了，老爷也很快就会厌倦，你看得清楚，想与我结盟。但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呢？”</p>

“雪姬所做，不过是希望能在府上平安生存。而四姨娘则不同，四姨娘的路，还很远。”一脸柔弱的女子抬头，眼神却似有所指，无比坚定。</p>

“你什么意思？”</p>

“二姨娘只顾膝下幼子，不问他事，五姨娘更是孤傲冷霜，眼中连相爷也没有。如今在这个府上，唯一能和夫人抗衡的，只有姨娘您了。”</p>

陈嘉儿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p>

“奴婢只是希望，姨娘能拿出从前的锐气，不要被大夫人如今的气势所压。您若是愿意，在府中便可多一帮手。当然，姨娘要好好想想，要不要相信奴婢。今日天色已晚，奴婢先告退了。”</p>

“慢着。”陈嘉儿突然道，走到她面前，直直问道，“你既要讨好我，为何又去老夫人那里献殷勤，你可知因为你，老夫人对我便有了疏远。”</p>

“姨娘错了，老夫人对您疏远，是因为大夫人的缘故。她如今得势，您无所作为，老夫人自然生气。但奴婢想帮您，首先，就要帮您稳住老夫人。”</p>

“你不过入府几月，到底还知道什么！”她突然掐住她的手臂，急急问道。</p>

这便是陈嘉儿的软肋，情绪一目了然，敌人自然一击便中。</p>

“怎么，姨娘还以为，这是秘密吗？府上谁人不知，大夫人和二姨娘为一派，四姨娘与老夫人是一派。哪派得势，对方都不会高兴。如今四姨娘您不帮老夫人出谋划策，还直往枪口上撞，徒生是非，她能不疏远吗？”</p>

一字一句，这四姨娘听得仔细，终究不是蠢人。轻轻松开她的手臂，“你，你算计得这么深，怎可能只甘愿在府上平安度日。他日，我若不受你的陷害，已经是万幸了。”</p>

“四姨娘······”</p>

“你走吧，我这小小一方，不敢留你。”</p>

“好，算我看错了人。”宁千雪脸色突变，声音也冰冷几分，“奴婢本以为，四姨娘不是畏惧这些之人。奴婢为求自保，不过多了几个心眼。四姨娘不肯收为自用，反而害怕奴婢会反咬一口。受限于此，只当是奴婢看错了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