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战关学野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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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野像撒了欢的狗子奔向花笼, 快到花笼面前时，随手将球棒一扔，就是一个飞扑。</p>

花笼打着哈欠熟练避开。</p>

“花笼君, 是我！不是其他投手！”日野不敢置信瞪大眼睛扑空、不对，也不算扑空，至少，他扑到跟在花笼身后的西园寺（二军投手，一年级）身上！</p>

“呕！野兽日野！不要做出让人做噩梦的举动啊！我都要吐了！快点从我身上下来！”西园寺从跟在花笼身后的亲近笑容，秒切满脸铁青外加超级嫌弃！想也不想就按手脚并用扑将扑在自己身上的日野往外推，嫌弃之情溢于言表！</p>

“推得好！”日野往后退了两步就站稳了，他一脸挥之不去的惊吓, “幸亏你马上推开我！谢了, 西园寺！（西园寺下意识回了句：不谢）”又看向黑泽教练, “教练, 我不干净了，申请暂停比赛去洗个澡再回来！”</p>

“麻蛋！日野武士你在找茬吗！”西园寺脸都气绿了！</p>

日野不理会，只固执地看着黑泽教练。</p>

黑泽教练顿了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嘴角抽了抽：“驳回。”假装没听到对方抱怨“教练好小气”, 眼睛看着某个方向，问道，“你不想上场了？”</p>

“教练的脑袋坏掉了！”日野惊恐！</p>

“……在吐槽本教练之前，你要不要看看花笼君？”黑泽教练眼神继续暗示，很用力盯着某个方向。</p>

日野看过去，就看到戴着手套的竹本（二军主力投手）蹑手蹑脚跟在花笼身后，往球场外走去。</p>

日野；“……”</p>

日野：“…………”</p>

日野：“………………”</p>

日野瞬间破防！热血倒冲脑袋，眼神还带着点没缓过来的迷茫, 身体却已经自己动了起来，转身，上半身往前倾，左脚迈出去，右脚跟上，几乎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一把抓住竹本的肩膀！</p>

“竹本雄！上场的人是我！”日野听到自己用异常冷静声音说道。</p>

“太大声了！不要在别人脑袋后面咆哮啊，我的耳朵都要聋了！知道是你上场！不过是帮你拿一下手套，喏，花笼君说是这个，我没拿错吧？”竹本视线恋恋不舍从投手丘上收回来，将投手手套递过去。</p>

“原来如此！”日野信了前辈的显而易见的谎言，他松了口气，重新露出笑容，伸手去拿手套，“没错，就是这个手套！不愧是花笼君，知道我要用哪个手套！诶，前辈，我拿住手套了，你放手，放手！给我啊！”</p>

“哦。”被抢了好几次，竹本就是不松手，直到发现小牧（二军四棒，二垒手）在盯自己，才恋恋不舍放开手套，脱口而出，“日野，你很累了吧！我可以代替……”</p>

日野立马回头看向休息区，超大声喊道：“教练，竹本前辈脑袋坏掉了！你快派人带走他！”</p>

“喂！日野你乱说什么！等等！丸山，不要拖走我啊！”竹本可怜巴巴望着花笼的背影惨叫。</p>

“呵呵。”丸山（二军主力捕手）将帽子递给日野，顺手拿上头盔，再抓着竹本的衣领面无表情拖走。</p>

青野二军守备只当没看到这辣眼睛的一幕，径直经过俩人，走上球场自己的守备位置。</p>

投手丘。</p>

拿了手套撒腿就跑的日野停在投手板上，花了好十几秒才平复好急促的喘息。竹本前辈没追上来吧？西园寺呢？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戴上帽子，面向捕手区，看到那个已经蹲好的矮小打哈欠身影，露出了笑容。</p>

“花笼君，你说我要不要试投？如果是为了你，我可以试投！让你可以享受更多我的投球！”日野打暗号。也只有现在可以打暗号了，不然比赛中他没有没有多余的精力做这种事情！他要全身心投入在花笼的接球中！</p>

“不用。”花笼打着哈欠摇头。如果日野君说是自己想投球，他会点头，但说是为了他？不如早点结束打暗号、早点开始比赛。</p>

“也是，不急于这一时，等比赛结束后，到晚上上/床前，我们有的是时间进行投球练习！”</p>

“……”你作业不写了？总觉得这里摇头会变成很糟糕的情况，无视好了。已经写好作业的花笼慢悠悠打哈欠，半睁的猫眼清澈湿润而理智，略显冷淡，和日野火山喷发般的炙热双眼完全相反。</p>

“不过，我作业还没写。”日野表情烦躁，蜜色肌肤的脸几乎皱成一团，“5组的数学教到哪里了？你数学作业借我看看，其他科目作业我找西园寺。”</p>

“……”少年，作业自己写。花笼打哈欠。</p>

“对了！你要不要尝一尝我左手的卡特球！右手曲球的蜕变我是见识到了，也想看看左手的卡特球！”日野的思维很跳跃，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另外的一个武器上，眼里的光亮得惊人，像是要将一切吞噬殆尽！</p>

“……”花笼顿了顿，继续打完那个哈欠，打暗号，“打者过来了。”</p>

“呃，为什么是一年级打者？关学野的一年级打者都很不行啊！”日野的脸拉得老长，瞧向走向打击区的身影的目光越发不善！</p>

“接下来的八棒、九棒和一棒打者都是一年级。”花笼打出令日野心碎的暗号。</p>

“……”日野心口被插了无数箭，瞬间安静了。</p>

“第九局下半局，关学野进攻！”</p>

“第八棒，左外野，早乙女君。”</p>

关学野的一年级早乙女带着不畏不惧的劲，雄赳赳气昂昂走向打击区。</p>

石山前辈（关学野主力捕手）、柳前辈（二垒手）和真波（中坚手）都说过，捕手区的花笼君一点都不可怕，没有什么气势，也不会说奇怪的话吓人（这点比石山前辈强太多了！被石山吓过的早乙女泪目）；投手日野君投球的时候更是在笑，那种让人忍不住跟着露出笑容的亲切笑容，所以没什么好怕的！</p>

他才不怕！早乙女在心中再一遍强调。</p>

他先和主裁判问好，接着在打击区站定，看向投手丘……吓！那是什么恶鬼啊！要被杀了！大好前辈救命QAQ！</p>

只见投手丘上的日野眼角眉梢尽是冷意，表情残虐，目光如凛冽利刃，看着早乙女就像是在看什么恶臭的爬虫！他恨恨剜了关学野八棒打者好几眼，对花笼做出暂停的手势。</p>

花笼打完一个哈欠，向主裁判提出暂停后，小跑着到投手丘，停下：“怎么了？”希望不要提出奇怪的要求。</p>

“你去和主裁判说，换掉那个打者！”日野边说边瞪着关学野八棒打者。</p>

“……”提出了。花笼半睁的猫眼静静看着对方。</p>

“后面的九棒打者和一棒打者也都换掉！让二棒（波多野）、三棒（堀）、四棒（二阶堂）上场！”日野很认真对花笼说道，理直气壮的样子就像是平日里要求花笼接球的模样。</p>

“不可能。”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日野君是智障吗？投手这种生物就不能正常一点？真该让红日教练（青野魔鬼教练）听听看……花笼无语地打着哈欠。</p>

“你不说，我自己去说！”日野睛里愤怒的火焰几乎都要喷射出来了！他压着嗓子低声咆哮，“今天是我和你第一次在比赛中合作！是非常难得、值得纪念的第一次！你知道苦苦等待多久吗？”</p>

“我等到心脏疼痛！等到每晚每晚地想！等到听到我们两个上场的通报声激动到眼泪差点掉下来！我，日野武士，就是这么期待和你，花笼泉水一同上场！”</p>

“可是呢？对手是什么垃圾？”</p>

此时，说出这句话的日野脸上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只有一片融解不了的冷漠，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平面，看似平静实则内部酝酿着汹涌澎湃的滔天海浪！他整个人即将炸裂！</p>

“投手是二阶堂，我认了，他的曲球还算有趣；捕手是石山前辈，我勉强接受，他投捕实力虽然不成型，但心理素质强大，小心思别致，煽动和挑拨的技能纯熟；但是，打者是什鬼？关学野的打者能看的人只有大好前辈一人！”</p>

“二棒、三棒、四棒、五棒、六棒、七棒，我忍耐了整整六个人！可是比赛的终局，我面对的是三军（指青野三军）食物链底层程度的打者？”</p>

“我为什么要受这份委屈！”</p>

“不应该这样啊！我和你合作应该是超级精彩的比赛！精彩纷呈！波澜壮阔！令人热血沸腾！然后，一起攻略武田前辈（青野一军四棒）级别的打者！可是，你看看打击区双腿在发抖的物体！为什么是这种货色？”</p>

“我不甘啊！”</p>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p>

“花笼君，你不去找主裁判，我去！关学野那边也由我来说！重新让大好前辈上场！让有实力的打者上场啊啊啊啊！”最后的“啊”，日野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吼声传遍球场！如晴天霹雳炸响！他的面目狰狞，额头青筋网状暴起，语气冷硬，但眼睛却在发红！眼角已经湿润！日野委屈到想哭！</p>

“……”花笼的脑袋上仿佛出现了黑线。</p>

日野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哭了，他一手重重按在花笼肩膀上：“花笼君，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p>

花笼顾不哈欠打到一半，赶紧伸手拦住对方，看着、抬头看着对方：“比赛不可能总是精彩，你也要学会接受平淡无奇。”</p>

“不学！”日野秒拒。脸上有点凉？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他近乎悲愤吼出来，“我就是要轰轰烈烈！”</p>

花笼的耳朵被他的吼声震得嗡嗡作响。</p>

“今天就算被你打死在这里，我也绝不屈服！要是能死在投手丘上也是身为投手的荣耀！”语气坚定，眼神坚定，日野坚定得一往无前！仿佛身披大义的勇者！</p>

“……我不打人。”你是中二病吗？还“荣耀”？</p>

“不可能！你现在绝对想收拾我！前面竹本前辈不肯下场、躺在投手丘上的时候，你就是一副要打人的样子。”</p>

“…………我只是在生气。”</p>

“那就是要打人！”日野信誓旦旦。</p>

“……”花笼的拳头硬了。</p>

自从空手道部事件后，虽然知道会流传出奇怪的流言，但他并不在意，可是，花笼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眼下这种情况！看着将脑袋怼到自己眼前，一副“要么打死我，要么让我去”姿态的日野，花笼连续打了三个哈欠。</p>

他思忖片刻，又打一个哈欠，看着、抬头看着日野：“好好完成比赛，晚上折原会和你一起训练。”前面折原君对于没能将二阶堂君暴走状态的曲球打出去，非常不甘，对于自己提出打击练习的建议很是意动。所以，花笼才提出这个条件。</p>

日野身体一僵，抬起头，站好，站直，慢条斯理且故作淡定沉稳，实则迫不及待问道：“真的？”</p>

“嗯。”花笼点头。</p>

“你也一起？”日野得寸进尺。</p>

“……嗯。”说完，花笼半睁的猫眼没有多少情绪望着日野。</p>

“既然是和折原君、和你一起训练，我就再忍耐一段时间！今天这场比赛，我忍了！”日野一本正经说道。只是他的眼角上扬，嘴角上扬，脸颊两侧的肌肉自然而然往上提，蜜色的年轻面容上是止不住的幸福满足灿烂笑容。</p>

“……”唉，花笼叹气，生活不易。</p>

说服了投手，花笼小跑着回捕手区。</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主裁判大岛教练总觉得花笼君原本有气无力的小脸更加无力了。身为投手组教练的一员，他倒是能理解花笼君，因为，他平时被日野君和西园寺君缠上的时候，也是生无可恋的表情。</p>

花笼和主裁判说了一声，忽略掉对方莫名其妙的视线，蹲下，打出暗号。</p>

打击区。</p>

关学野八棒打者早乙女（一年级）不适的吞咽口水，虽然日野君现在的表情变正常了，但他不能忘记前面的狰狞，身体不自觉往后挪动。突然！有什么碰到他的腰，早乙女瞬间尖叫起来并忍不住回头看去，看到……一个捕手手套。</p>

捕手手套？是花笼君啊，不过他为什么用手套抵在自己的腰？抵住……不对吧！他不是应该站在打击区吗？为什么会移到花笼君面前？再后退两步就要撞上花笼君了啊！这是什么社死现场？有没有一个坑，他想将自己埋了！</p>

早乙女瞬间没声了，心里泪流满面！</p>

“关学野八棒打者，请站到打击区。”主裁判提醒。好家伙，居然从打击区移动到捕手区！要知道捕手区不是在打击区的正后方而是在斜后方啊！这是斜线后退啊！</p>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QAQ！”早乙女赶紧走回去。</p>

“……”花笼有气无力打哈欠。</p>

“……”三垒侧休息区的关学野众面无表情。</p>

“早乙女小迷糊加油！冲啊冲啊冲啊！不要怕！不要紧张！放轻松！享受日野君的投球吧！”只有大好在给早乙女加油，他一边用二阶堂的手帕擦着因为羡慕而不断流出来的口水，一边大声应援。他的应援声充满朝气蓬勃，能够让人打气精神来。</p>

至少早乙女脸色好多了，虽然随之而来的强烈羞耻感，让他鞋子里的脚指头都蜷缩在一起了。</p>

投手丘上。</p>

“为什么不是大好前辈打击？”日野喃喃道，如果是大好前辈的话，他绝对可以更加享受！日野丢下防滑粉包，吹开指尖上多余的粉尘，露出令人心生好感且忍不住跟着笑的单纯笑容，抬腿，下踏，投球！</p>

“嗖！”球像是一支箭划破长空射过来！在靠近本垒的时候，拐出漂亮犀利的弧线！</p>

“啪！”清澈的接球声响起。</p>

“打者挥空，好球，一好球！”</p>

“嗖！”</p>

“啪！”</p>

“打者未挥棒，好球，二好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