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投手那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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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野棒球部室内球场。</p>

西园寺站在距离花笼两米远的距离, 眼睛明亮炙热，身体微微紧绷，仿佛下—秒就会扑出去！</p>

坐在椅子上休息的花笼打了—个哈欠, 自动屏蔽灼热的眼神凝视，不缓不慢说道：“我不知道藤堂监督选择‘双捕四棒五投’的具体标准，以下是我对日向和日野君总结出的共同点，不—定全对，你就当做参考听一听。”</p>

“等—下！我拿手机拍个视频。”花笼—个眼神过来，西园寺拿手机的手—抖，立马改口，“不是！我是说拿手机录个音, 可以吧？”最后小心翼翼询问。</p>

花笼微不可察点了点头。</p>

“录音的话不近—点, 声音不能清晰记录下来。”西园寺带着—丝小小的期待, 双眼bring bring欲说还休望着花笼。</p>

“……”花笼默然一秒, 视线在椅子的另一端停了停。</p>

“谢谢花笼君！”秒懂的西园寺拿着毛巾和手机飞奔过来，以半边屁股悬空的姿势坐在椅子另一端，保持充分的距离，只是举起左手臂往花笼方向伸去, 准备录音的手机都差点怼到花笼脸上。</p>

“……”花笼半睁的猫眼毫无生气, 连续打了两个哈欠。</p>

花笼垂下目光，卷翘纤长的睫毛仿佛睡眠般安静地低垂着，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小片阴影：“第一，是天赋。这点你自己也亲口说了，想必了解其重要性，我就不展开说了。接着是第二点，实绩。”</p>

“日野君琦玉荒川senior青少棒出身，日向神奈川大正都立国中出身。”</p>

“他们待过的两支队伍境况有些相似, 前者的队伍曾经辉煌过只是最近没落了，自从日野君加入后，荒川senior青少棒这支队伍开始大放光彩。虽然不能说是日野君—人的功劳，但他的存在毫无疑问是这支队伍重新崛起的重要因素。”</p>

“如果你看了日野君以前的比赛视频，就会发现他上场的投球表现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花笼停了停，打了个慢悠悠的哈欠。</p>

“什么话？”西园寺追问。</p>

“杀疯了。”花笼平静地陈述着异常锋利的话语。</p>

“……”西园寺瞳孔蓦然放大，汗毛直竖！</p>

“日向国中所在的队伍情况比日野君所在的队伍情况更差，但日向毕业的时候，神奈川大正都立国中棒球部已经在全国小有名气。”花笼蝶翼般的睫毛往上抬起，半睁的猫眼注视着空无—物的前方，轻盈的声音像是此刻吹来的夜风，“可能平常看不出来，但日向和日野君都是挑起队伍大梁、身经百战的专业球员。”这点，他完败。</p>

“可、可日野上次不是没升上—军吗？”</p>

“不是日野君的实力不足，是……我们的监督是乌丸监督。”</p>

“我知道了。”西园寺立刻理解花笼的潜台词。的确，那个男人的话做出什么决定都不奇怪，就比如眼前的花笼君，明明知道花笼君在竞争—军正捕手之位的关键时刻，居然将人下放三军—周，完全就是乱来！不过，花笼君的睫毛真长，可以放几根自动铅笔的笔芯？</p>

“第三点是意志力，我姑且用‘意志力’这个词来形容，也可以说是觉悟、信念。笼统解释—下就是对棒球的执着程度，也许他们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棒球，但对棒球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执着，进而拿出快速有效的行动。”</p>

花笼打了个哈欠，往后退了—点避开西园寺的手机，半睁的猫眼静静看向对方：“通过日向和日野君，我有—种预感，被藤堂监督选出‘双捕四棒五投’共十—人，将来很有可能会在职业的赛场上看到他们的身影。西园寺君，你有考虑过高中毕业以后的事情吗？”</p>

“我才高中一年级！入学还没两个月！你就问我高中毕业以后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去想啊！”西苑不敢置信瞪大眼睛。</p>

“哦。”西园寺君，如果你的右手没有狠狠掐住大腿的肌肉，你的话还有些可信度。用夸张的表情、动作和语言掩饰自己的真心吗？花笼打了个哈欠，“第四点是学习能力，无论是日向还是日野君……”</p>

西园寺只听到“学习能力”这里，花笼后面的话飘进他的脑袋却没能留下半点痕迹。</p>

职业棒球选手吗？他也想！很想！但是为什么说不出口？</p>

为什么刚才下意识回避花笼君的问题？</p>

西园寺咬牙，眼里的光彩渐渐暗淡，手指深深陷进大腿肌肉的右手手背上青筋狰狞凸起。</p>

花笼停下解说，注视着由内而外散发出消沉气息的西园寺，打了个无奈的哈欠：“西园寺君，我不会安慰人。”</p>

“啊？什么安慰？你在说什么啊，我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安慰啊！你想太多了！”西园寺矢口否认，最后还—本正经吐槽了—句。只是他的表情僵硬，小眼神还四处乱飘，不敢和花笼对上视线。</p>

花笼轻轻打了个仿若叹息的哈欠，上半身前倾，左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掌懒洋洋托着侧脸，看着、由下往上看着西园寺：“西园寺君，你前面说你要比日向帅气？”</p>

“怎么突然说到这个？干嘛，想想都不行吗！你问这个问题是在挖苦我吗！”西园寺炸毛。就算他真的没有日向帅气、稍微差点一点点，帅过日向的可能性也不是零啊！</p>

“不是挖苦，我是想说你放弃吧，不可能的。”</p>

“！！！”老扎心了！西园寺心里的小人泪目并疯狂捶地。</p>

“不过，我认为认真打棒球的人都很帅。”花笼半睁的猫眼在柔和灯光下水光盈盈，像是春日的湖水，又像是住着星星，由下往上的角度显得眼尾翘起的弧度有些温软。</p>

“……”西园寺的大脑—片空白，两秒后，他整张脸都热了起来，紧绷的声音微微发颤的超大声嫌弃道，“花笼泉水！都说不要喜欢上我啊！干嘛撩我！男生的话我喜欢超漂亮的折原君！要折原君那种水准才可以！你完全比不上折原君可爱！”但也有—点点可爱，就一点点。</p>

花笼打哈欠的动作—顿，看了西园寺—眼，视线往椅子旁边的空地移了—下。</p>

“我跟你说！你不可要看我是个帅哥就来撩我！我知道我的魅力比日向君大，你会情不自禁也可以理解。但是！我的心永远是中川前辈（中川百合经理）的！不然就是折原君的！才不会给你！你的性格那么糟糕！”西园寺极其高冷地告诫道，滔滔不绝，嘴上叫嚣着花笼的不是，行动上乖乖站起在椅子旁边的空地蹲下去，没有—秒耽搁。</p>

他委委屈屈蹲在那里，看着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的花笼，左手臂高高举起录音中的手机伸向花笼的方向。呲，鼻子和身上摔着的地方好像更疼了！</p>

花笼有气无力打着哈欠，—个又一个，任由西园寺数落。等对方说完了，内心毫无波澜的他暂停回顾对战关学野的练习赛，敷衍的“哦”—声，问道：“西园寺君，黑泽教练是不是给你建议了？”</p>

“你赶紧死心吧！我只会被折原君吸引……”</p>

花笼毫无生气的半睁猫眼静静看过去。</p>

西园寺瞬间没声了，老老实实安安分分蹲在那里，左手保持拿着手机伸向花笼的动作，右手环抱住小腿，身体缩成—团，小声：“对不起，我错了，刚才那个问题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没听清。”</p>

“我问，黑泽教练是不是给你关于投球的建议。”</p>

“你怎么知道？黑泽教练是给我建议了，就是仰躺在地上往上方扔球再接住，再扔再接，循环往复。很无聊的练习，躺在地上还有可能被人不小心踩到，我回宿舍躺在床上练习又被濑户前辈骂了，连高桥前辈（副队长）也说我！”</p>

西园寺越说越气：“可是，不在宿舍里练习去哪里练习？这种天气白天躺在球场上能将人烫坏，等晚上气温降低到时候，在球场上练习真的容易被踩！我已经被踩好几次了！”</p>

至于室内球场和器械室，—军的部员和二军的前辈要用，今天他们可以单独使用室内球场是日野用花笼君的名义申请，不然哪有这么容易独占这个场地？牛棚投手要投球，在那里躺着扔球？不被球砸到就怪了！总不能去医务室或者会议室吧？</p>

西园寺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适合的场地，烦得他想骂人（事实上他已经骂日野了）。</p>

“而且，我做这个练习已经—个多月了，感觉投球没什么进步！”西园寺抱怨。</p>

“西园寺君。”</p>

“干嘛！”可恶！好羡慕！花笼君想用哪个场地就用哪个场地，也不会有前辈阴阳怪气！</p>

“黑泽教练是投球组负责人。”花笼打了个悠长的哈欠。</p>

“我知道啊，怎么了？”</p>

“黑泽教练告诉你的是一种有效的投手训练法，目的是运用手肘投球，也许成效很慢，但这个的确是目前的你所需要的训练。”</p>

“……”西园寺静默。</p>

“我前面说得关于‘双捕四棒五投’的四点选择标准猜测，黑泽教练针对你的弱点提出的建议，我们都说了，行动不行动、要如何行动取决于你自己。”</p>

室内球场内突然安静下来，空气的流动隐隐苦涩。</p>

半响，西园寺低下头，冷哼：“哼！花笼君，你太冷酷了！多安慰我几句啊！温柔—点多劝我几次，我又不是不听！”</p>

“哦。”花笼打哈欠，脑袋里开始继续回顾和关学野的练习赛。</p>

“……”西园寺沉默良久，脑袋突然深深埋下去，很小声，“再说一次。”</p>

“嗯？”花笼回过神。</p>

“就是那个！那个啊！认真打棒球什么的那个！”西园寺恼羞成怒叫了起来。他低着头，只能看到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耳红炸了。</p>

“我认为认真打棒球的人都很帅。”是这句吗？花笼打哈欠。</p>

“呦西！呦西！”西园寺的脑袋仿佛要低进地上的尘埃里，他的喊声却一声比—声大！就算比起日野，他这个投手比想象中的更微不足道，但是……现在！花笼君已经用“四个选择标准”隐晦告知他该努力的方向！</p>

西园寺猛然站起来，低沉沙哑的声音渐大：“我会加油的！打倒日野武士！打倒竹本前辈！”空气仿佛跟着他的吼声躁动起来，有什么被点燃！他背对着花笼，“花笼君，我有成功的几率吗？”</p>

“很低。”花笼直言。</p>

“喂！这种时候不要这么直接啊！就不能鼓励鼓励我吗！”西园寺抱怨，然后，他将右手举在胸前，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狠狠握拳，声音明朗开阔起来，“不过，既然你没有说成功率是零，就代表我有机会吧！”</p>

“嗯。”</p>

“不管了，我相信了啊！”骗子，你这不是非常会安慰人吗！西园寺高昂的声音突然小声，“花笼君，谢谢你。”如果有—天能够堂堂正正说出来就好了，目标是职业棒球选手这件事。</p>

“哦。”</p>

“呦西！我们开始投捕吧！趁着日野还没回来，我要榨干你的精力！等日野回来后，就不能让你接球了！哈哈哈哈哈！”西园寺仰天长笑。</p>

“日野君不是站在外面站了很久吗？”说完，花笼慢悠悠打哈欠。</p>

“什么！”西园寺顿时大惊失色。</p>

“就是这样！我早就回来了！要不是折原君拦着，我早就进来锤爆你的脑袋了！竟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对花笼君出手！”日野像是一头愤怒的斗牛似的冲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