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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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律知晓自已每句话的意思，虽说他不能确定自已在命令的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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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人或许是他这句话的对象，但作用范围不仅限于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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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律确实地感觉到了在自已开口时意识最深处涌起的奇妙感受，他被抽离了一瞬又好像与什么广博深远的东西联系在一起，亲切又熟悉好像那就是他的一部分，可他又清醒地认知到那不是他的一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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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流淌在他身体里的血液被不可言说的力量所压迫，以往为他带来无穷好处的猫王国血统此时成了令他痛苦无比的负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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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距离神秘更近，也就更敏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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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锐得能够察觉出那一瞬间降临在自已面前不可抗拒的强大神秘，和伴随着时律的那一句话，向他没顶而来的汹涌潮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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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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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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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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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下的土地在排斥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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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地，以土地所不应该有的激烈情绪排斥他的存在，掀起巨浪要将他推出这片海域，也给他留下了潮水难以消退的气味印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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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土地才能嗅到的印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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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很长时间里，他都会被这气味包裹，排斥他也让他被其他的土地所排斥，无法融入任何一块土地的能量循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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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知晓自已招惹了不应该去招惹的存在，触怒了不应该触怒的神秘，可他惶惶地举目四望，只看到那扇把他推出去后无情紧闭的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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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他身上披披挂挂的昂贵珠宝，在月光下闪闪发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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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葬礼开始的时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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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走到大厅中央，用银匙敲响酒杯边缘，交谈的客人渐渐安静，看向他的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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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他开口，“在此刻，向我们共同的朋友致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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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斯先生化为的灰烬与他的恋人装殓在同一个棺材里，“遵照遗言，我以乌木收敛他的尸骨，以白百合与红玫瑰做棺椁的内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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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挚爱的一切将伴随他的尸骨长眠于地下，过去的将永远归属过去，于六尺之下得以安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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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看到客人名单里属于教会的几位先生咬紧了牙根，这几位也是来参加葬礼，却不是来参加威尔斯先生的葬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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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来哀悼自已曾经同僚的逝去，送这位几十年前就该得到安宁的老朋友最后一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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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无法埋葬于教会被祝福过的土地，无法得到应有的葬礼仪式，到入土都跟那该死的吸血鬼纠缠不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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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名单也是威尔斯先生亲手拟的，班西回忆起那时候他的神情，不难猜测那炫耀般的小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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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他陪伴我到最后，在现世所能拥有的一切证明里，他都属于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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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举杯，”班西举起酒杯，“分享他最后的告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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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举起酒杯，将杯了里血液般的酒一饮而尽，酒气上涌时灯光下漂浮起薄薄的烟气，从放置在大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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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朋友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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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你们告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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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里威尔斯先生的身影忽隐忽现，又仿佛只是流淌在烟雾中的一抹色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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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班西告解的每一句话在烟雾中升腾，所有人都将看到那走马灯般的过去闪过，不论好的坏的是否难以启齿的，都如一声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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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向我亲爱的朋友们，做最后的告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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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喜怒爱恨，都已告解，我的一生，在这烟雾中消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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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掉落小红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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