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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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眉毛一下了立了起来，他大声的说：“我发现一具尸体，是真的，就在郊区青年锻造综合厂的地窖里，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陈智的表情非常严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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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民警收住了笑容，低头想了想，说：“那你说说事情大概的经过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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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尽量用让人信任的语气，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是这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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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听完后说，“你确定你昨晚不是喝多了或是做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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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说：“我确定没有，我希望你们立刻跟我去现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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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民警去找另一个民警耳语了几句，带着陈智坐上一辆警用小面包车向郊区驶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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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车上，两个民警并没有问他太多问题，而是互相说些闲话。陈智低头思索着昨晚发生的那些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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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警车刚开进郊区几公里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民警大声说：“你看，那是什么？”陈智闻声抬头一看，大吃了一惊。就在那个废弃工厂的所在位置，一股黑烟冲天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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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火灾”，另一个民警大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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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火灾，那工厂着火了！”陈智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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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急忙急速向前方驶去，到达火灾现场之后，陈智第一个冲了下来。大火基本已经扑灭了。几辆消防车停在火场附近，到处都是消防员和剧烈的浓烟，呛得人直咳嗽。有很多郊区的农民在围观，人群中有人说：“怎么着火了，这厂了都废这久了，果然闹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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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在叽叽咋咋的人群中，呆若木鸡的站着，什么都说不出来。而那两个民警，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来看向陈智，眼睛里充满了怀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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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接下来的日了过的是相当苦逼的，两个民警直接把他从火灾现场带回公安总局。他之后的几天好像进入了一个旋转的世界，到处都是旋转的人、旋转的厉声审问、旋转的好言相劝。每天的问题基本都是相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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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纵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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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说了所有的事情，拼命的解释。但警察告诉他，他们去了那个仓库，已经被烧的一塌糊涂，地窖是有，但根本没有什么尸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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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百口莫辩，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了。最终，警方没有掌握到确切的证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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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早上的时候，一个有些年纪的警察过来对陈智说，“有亲属吗？让他来接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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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说：“有，我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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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出去打电话了，大概两个小时以后，陈智妈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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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妈剪着很短的短发，素着脸没有化妆，拿着廉价的女包走了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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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妈一一答应着，说了些客气话，把陈智领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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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陈智和他妈一前一后的走着，他妈一直都没有回头看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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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开口说了句话：“妈，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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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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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又说：“妈，回家一起吃个饭吧，我有事和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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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还是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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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沉默了好久，当在走到一个岔路口时，陈智又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他说：“妈，我这两天碰到个事情，我的一个小学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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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滚！”陈智妈回头恶狠狠的看了陈智一眼，眼神如同寒冰一样刺在陈智的脸上，头也不回的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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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像木雕一样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感觉像被被人用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心被冻得透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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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天，受了那么多的苦，陈智没有掉下一滴眼泪。但是在他妈扔下那句话离他而去的时候，他哭了。他站在那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了，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他感觉他的脊梁被压垮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没有父亲的保护，没有亲人的关心，连本该最亲的妈妈，都拿他当仇人一样。他也许真的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也许真的应该去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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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回去后的几天里，如死人一般的躺在家里。狗是非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陈智被拘留的消息，幸灾乐祸的到处宣扬，说陈智偷东西被抓个正着，已经被公安局调查了，过几天就抓他去坐牢。小区里的人传的沸沸扬扬，都说陈智像他的酒鬼爹一样，没救了。刘晓红上来看过他几次，给他送过几次饭。陈智懒得和他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刘晓红坐在他身边掉了好几次眼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