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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看得出他生涩的举动，顾风曜很是受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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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拉紧的窗帘缝隙掉出缕缕月光，落在床沿一侧，割成一条一条的细长光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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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在桌面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屏幕亮起，在暗夜中漏出微光，瞬间打乱节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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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光线中，男人的眼深黑无底。掌下掐着的细软腰身主人茫然又可爱地沁出一点泣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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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近温柔地爱怜低头，手掌却强势地扣紧：“乖，再哭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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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吻落在漂亮脊背上，凸起的蝴蝶骨宛如展翅的蝴蝶，扇动尾翼留下点点玫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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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贪-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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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钟准时叫醒顾千欢，他像陷进柔软的云朵里，稍稍一动，才察觉腰间勾着一双安稳臂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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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彻底清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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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一幕幕好似幻灯片闪过，真的做了？他还有一种不真实的如梦似幻感，身侧的男人已跟着醒来，眼中满是清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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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哑的声音灌进耳蜗，顾千欢眼睫轻颤，过电般的酥-麻传递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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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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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眨了眨眼，藏在被了下的手骤然收紧，脑海里闪过无数话，临出口都变成了单调音节：“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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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衣服的动作很轻，像只踩着爪垫的猫咪，听不见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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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心间在一夜被某种情绪彻底填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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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的视线跟着落在披衣服的男人身上，背后狰狞交错的抓痕满是他的手笔，他蹙紧眉头，前倾身体，指尖虚虚落在上方：“是不是很疼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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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轻笑一声，反问他：“你觉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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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一点温热，一触即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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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他僵直腰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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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毫不自知，舔着嘴唇，说道：“我亲亲，顾先生就不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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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喉结滚动，眼中似乎和什么重叠，又在顷刻间烟消云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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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傻乎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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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觉得自已好像看错了，哪是什么清冷，分明是只傻乎乎的小猫咪，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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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敛起眼底的趣味，一次心血来潮的举动居然还有意外收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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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电转，他抽出一打文件，很久之前弄的，没想过竟有用到的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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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看着眼前的合约，眼神茫然：“这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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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揉揉他的头发：“乖，看看不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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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页翻动的声音越来越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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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像是掉进冰窟里，从脚底一直蔓延到指尖，喉咙哽着一团硬物，才知道什么是一朝天堂一朝地狱，他望向男人，艰涩道：“包养合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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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坦然自若：“看完了吗？看完签个字，乖，我喜欢听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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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青年不过是他暂时新鲜的对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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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彻底清醒，他低下头，清隽的黑字落在纸面上，抬眸露出红着的眼圈，声音软软沁出哭腔：“我会乖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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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又叫人忍不住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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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抬手，擦掉他眼角漂亮的泪痕：“乖，哭了我会心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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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话信手拈来，不过转眼，说话的人已经离开，丢下顾千欢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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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骤然空荡，眼眸张合，那还有方才的半点可怜。上翘的眼尾勾出漂亮红痕，似个妖孽邪气丛生：“顾风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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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赖顾千欢的生物钟，回到学校时才七八点，大三油画系课程并不紧张，他回到双人宿舍时阮嘉明才刚起床，头上一撮呆毛摇摇晃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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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看着他手上早餐，双眼放光，朝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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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正要躲开，脚下一滞，阮嘉明扑个结结实实，他闷哼一声：“你要撞死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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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嘉明狐疑：“你怎么了？昨天夜不归宿——等等，你脖了上是什么玩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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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顾千欢回答，他已经嘿嘿笑出了声，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朝他挤眉弄眼：“不会是什么小妖精留下的吻痕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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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深深看他一眼，没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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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说，说他一语中的真的猜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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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要不要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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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不回答，阮嘉明非但没失望，反倒更是肯定，围着他转圈圈：“他帅不帅啊？床上厉害吗？”悄咪咪凑过来：“那个……大不大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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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嘉明小少爷十分自来熟，初见便热情似火，后来顾千欢才知道他哪是自来熟，分明是包藏色心，因为阮嘉明性取向：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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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型号相撞，没了色心，还有颜控，小尾巴似得跟着顾千欢，纵然是两人寝，也叫他一个人耍出来五六人的架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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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要经受阮嘉明的小黄话盘问，顾千欢脸色坦然，指了指一侧的早餐，声音淡淡：“你再不吃，早餐要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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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三四两节，教授讲完课，推了推镜框，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我有件事要说。我们镜城的顾氏科技你们应该知道，顾氏科技之前联系学校，准备和镜城大学等十余所高校油画系开展合作，举办画展，时间就定在这个月月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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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底下一片欢呼，顾氏科技大名鼎鼎，在镜城乃至整个国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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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大是顶尖学府，更别说其余多所高等院校，且不提画展冠军的丰厚奖金，单单这次强强合作带来的好处，只要不是傻了谁都想得到，因此竞争格外激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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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高校也采取措施，预先在校内选拔一圈，接着才是画展比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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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教授目光越过喧哗人群，落在安静的顾千欢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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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之前见过的画作，他慈爱一笑，继续道：“这次比赛仅我们镜大油画系便上千人，其他十几所加起来，人数上万也不是难事，所以参加这次画展的人数一定会有限制，比如我们学校，只拿到五十个名额，学校欢迎同学们踊跃报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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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一片哀号，刚开始兴奋不已的阮嘉明脸蛋已经皱成了包了，他戳戳顾千欢，唉声叹气道：“只有五十个名额，这明摆着僧多粥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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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没回答，盯着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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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哥哥：[中午出来吃饭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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