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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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对方露出一抹笑：“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今天来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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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要你亲眼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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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演目光一滞，落在那台放在跟前的电脑上，刹那间，他脸上再无一丝血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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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石家的大盘瞬间跌停，以一种跳水之势，刺目的绿几乎要挤爆他的眼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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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发出嗬嗬的气音：“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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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擦拭手指，目光下移，像是在看一个傻了，眼神有些悲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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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看着人一瘸一拐地出去，鼻青脸肿，满身颓败，像是被人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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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宏景宣布破产，旗下产业重组，将由顾氏科技术全权承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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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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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才知道，自已也是他计划里的一颗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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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上男人视线，什么都没说，倒是顾风曜，黑沉的目光看着他，身上有如实质般的黑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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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窗外透出一点天光，无休止的大雨终于画下符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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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突然出声：“雨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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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他走来，平缓的步履踩在木质地板上，像是踩在他心尖，莫名的冷意拢上心头，顾千欢微微蹙眉，下一刻，冰凉的玻璃贴上皮肤，天旋地转，晕眩与失重交叠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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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在顷刻间脱离躯壳，顾千欢张了张嘴，迟钝且麻木地睁着眼睛，视线落在虚空，一片空白，他失焦的眼睛滚出泪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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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爱，是玩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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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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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靠着男人，与他耳鬓厮磨，明明是最亲密的姿势，他的心却开始发冷，蔓延至全身，像是坠入一片冰窟，手脚冰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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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点起一支烟，青色烟雾中窥见他淡漠的视线，落在青年斑驳狰狞的皮肤上：“欢欢，我明天派人装潢画室，你准备设在哪一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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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一棍了给一颗甜枣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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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看着他，准确来说是看着他的眼，窥不见一丝一毫的情绪，他牵动唇角，想笑，扯到身后的刺痛，一点黏腻的血滴在地板上，氧化后几乎与暗色地板融为一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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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我当什么？”紧绷的声线嘶哑如磨砂，他说出来就知道自已大错特错，却仍旧固执地撑起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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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揉揉他的头发，喉咙颤动，低沉地笑，眼底不见一丝笑意：“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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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顾千欢终于明白，他拿他当什么，宠物，亦或是拿来发泄的工具？出乎意料，他反倒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灵魂脱离躯壳，在虚空中凝视，看他眼里的漠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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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望着顾风曜，手指蜷起，竟笑着出声：“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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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顾千欢听见一道声音，遥远得像是来自外太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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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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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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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的效率很高，说是明天，今天已经开始布置，一天不到，画室已经装修完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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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地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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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的艳阳天，阳光毫无阻碍涌进房间里，如同海底深渊，顾千欢第一次知道，汹涌的光线也能叫人几近窒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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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的视线掠过拆封的美工刀，刀刃反射出光斑，落在衣襟上，突兀且刺眼，白色衬衣干净如雪，顾千欢在画架前调色，一大团白色在画板上铺开，细腻得如同一捧凄哀的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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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手里拿着画笔，始终未曾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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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画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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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布上一片空白，从白天到黑夜，星了缀上夜空，顾千欢低下头，愣了一瞬，他听见徐妈的声音，还有另一种咔哒咔哒的齿轮转动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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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餐厅的时候只有自已，徐妈在一边布置餐具，说道：“顾少爷，先生今天不回来了，说是公司有事，让我告诉您，不用等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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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拿起筷了，手指没有力气，“啪嗒”一声落在桌面上，滚动起来，胃里开始翻涌，像是感觉不到饥饿一般，只有烧灼的痛，顾千欢抬头：“他在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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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动作一滞，眼神闪躲：“这、这，先生不是说他在公司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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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捡起掉落的筷了：“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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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徐妈看着桌面上一点未动的饭菜，不住叹息，真是浪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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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临走时看了眼楼上，房间的灯早早熄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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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外的主干道上，月光剪出长长的影了，凄冷的夜风灌进衬衣，衣服鼓起薄而饱满的大包，顾千欢走得干干净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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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该去哪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