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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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跃然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头顶的那一小块空间。

戚白的脸就浮现在那里，十多岁的少年，怪青涩的一张脸，那双透亮黝黑的瞳孔正在担心的凝视着他。

方才阿白问的那个问题,是上辈子他临死前跟自己说的话……

封跃然浑身颤抖,现在才十多岁的戚白，怎么会问得出那个问题？

如同一道电流从身体中穿过,封跃然一瞬间清醒过来。眼前的画卷一点点的退去,又恢复成了倒置的塔。一道楼梯出现在封跃然的眼前，楼梯的尽头是年少的戚白。

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在脑海中形成，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

封跃然没有任何迟疑,他想要登上楼梯,回到戚白的身边。

可是当他才抬起脚,走到那道台阶上时，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封跃然回头，“戚白”站在他的面前,温柔的目光端详着他，修长的眉尖微微蹙起来：“主公,你要离开我了吗？”

封跃然愣住，他说：“我……”

“戚白”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了他的怀中,的清冷声音从他的怀中闷闷传出来：“不要走。我一个人害怕……”

封跃然抬起手,抚摸他柔顺的头发：“害怕？害怕什么？”

“戚白”从他的怀中抬起了脸道：“这里很黑,又很冷……没有你，我一个人不行的。”

封跃然看着这样的“戚白”，看了许久,终于他开口了：“阿白，我一直想你这样对我说话，向我寻求帮助……”

“戚白”闻言一怔。

封跃然盯着眼前的这个“戚白”，目光却像是穿透了眼前这一道幻影，看到了与他并肩作战的那个人，声音也显得很遥远：“阿白，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常常做这样的梦，总是梦见你呆在我的身边，向我示弱，让我不要离开你。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这么做过，虽然你身体一直很虚弱，但是无论什么事你都是一个人做到，你总是救我的那个人……”

说着，封跃然就要沿着楼梯朝着上面走去。

你永远身穿着一席白衣，微笑着看我，叫我主公。那你永远运筹帷幄，多少次在绝境中救了我。也是你，我从来都没有看透，也仿佛永远都抓不住一般。

“戚白”追了过来伸手，再一次抓着他的胳膊：“上面那个，也不是他，不是吗？”

封跃然定住了脚步。

“戚白”急忙说道：“你所怀念的那个人，是上辈子的他，可是你这怎么就能够确定，他还是上辈子的他呢？你们或许再也不能恢复上辈子的关系了……”

封跃然低头端详眼前人：“无论他是不是上辈子的他，他都是真实的阿白。不是我想象的阿白。”

说完，封跃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黑黢黢的禁闭室，一旁是闪烁的火光。他松了一口气，回来了，没有困在修为中。

封跃然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忽然感觉到毛茸茸的东西正抵在自己的下巴上，两条小细胳膊紧紧地搂着他的肩膀，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嘀咕：“宣姑娘是很好的，你若是喜欢她，就不要再找其他人了……”

这是在说些什么？

宣姑娘，指的是宣书云吗？那不是他的心上人吗？

封跃然下意识的推了推戚白的手：“戚白。”触碰到手中的便是一团湿痕。封跃然奇怪的将戚白从怀中隔开：“你在说什么？”

戚白目光中闪烁出几分喜悦：“你醒了？”说着，抬手往封跃然身上一阵摸，手劲不小，口中还埋怨：“你吓死我了！”

封跃然任由他检查身体，不仅不讨厌，还很喜欢阿白跟他的接触：“戚白。”

戚白听见他忽然叫自己，茫然的一抬头：“啊？”

封跃然说：“你不是被吓死了吗？”

戚白继续：“啊？”接着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冷笑话，真是冷得不行。

看着封跃然那一张波澜不惊的脸，戚白一肚子鬼火冒，自己担心了这么久，他一起来就说冷笑话，气鼓鼓道：“你也还活着啊？”

封跃然点头：“嗯，我还活着，你也是。”

戚白没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只问道：“你现在没事了吧，方才你浑身烫得像是一团火。”

“已经没事了。”封跃然解释道：“是我太冒进了。想要一次精通所有，才陷入了险境，如今想来还是应该稳打稳扎。不过，也算是有所精益。收获不小。”

“既然有收获那就好。”戚白说完，又下意识的叮嘱了一句道：“你若是知道自己冒进，以后就小心点吧。不要这样做了。”说完，戚白便担心自己逾越了，小心的看了一眼封跃然的表情。

封跃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着又低头去看戚白的身上。

“你干什么？”戚白瑟缩片刻。

“我方才摸到你的衣服，好像是全湿了。”说着，封跃然便去抓他的衣摆，戚白本来想要躲过去，却实在是没有躲过，被人抓住了衣角：“怎么这么湿？”

戚白忙将自己的衣摆扯回来：“没事，方才水给打翻了。”

危险！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