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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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长卿在他发力之前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襟，猛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睁圆了睁眼道：“是我，我回来了。”</p>

萧止戈的手顿住，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p>

他身上戾气很重，这么垂眸冷淡看人时，便叫人畏惧。安长卿有些不习惯他这样的表情，不过倒也不算害怕，在心里又计较了一番，对他道：“三年前我抛下你，现在我又回来了，真的是我。”</p>

萧止戈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目光微微闪动：“你们很像，但你们不一样。”</p>

安长卿想来想去，觉得没有太好的办法完全说服他。此时的萧止戈不仅戾气重，疑心也重，并不是那么好骗的。谎言被戳穿反而会失了他的信任。他于是将重生之事和盘托出。</p>

说完又拿一双乌黑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我没骗你。”</p>

萧止戈心又揪了一下，思及他所说的事情，又有些不平起来，他扯着嘴唇讽笑道：“那可真是同人不同命。”</p>

明明是同一个人，他痛失所爱，孤独自戕。另一个他却与心爱之人厮守，幸福美满。</p>

安长卿伸手触了触他的眉毛：“所以老天又把我送回来陪你了呀。”</p>

萧止戈也不知道信没信，只神色莫名地看着他道：“你愿意陪着我？”</p>

安长卿故作思考状，道：“若你不把我当奸细和妖怪的话。”</p>

萧止戈便笑起来，手指划过他细嫩的脸颊，声音低沉：“当然不，你是我一个人的。”</p>

安长卿与说了会儿话，惊觉自己一直没穿外袍，不由搓了搓手臂，道：“我以前的外袍可还有？我有点冷。这地龙似乎不怎么热。”</p>

“那些不吉利。你先穿我的。”萧止戈将身上的龙袍脱下来将他包裹起来，瞧见他一双嫩白的脚踩在地毯上，粉润的脚指头怕冷的蜷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的脚捧起来放在腿上，掀起上衣，让他有些凉的脚贴在自己小腹处暖着。</p>

安长卿动了动脚趾，笑着看他：“你以前看见我都躲着我走，还很凶。”</p>

或许是他表现的太过熟稔和亲近，萧止戈冷硬的神色也柔和下来：“是么？我以为是你怕我。不想见我。”</p>

“是有些怕你。你不爱说话，也不笑。”安长卿知道这是两人心里的结，以前是他们两人的，现在却是萧止戈的，“他们都说你杀人不眨眼。”</p>

萧止戈面无表情道：“他们说的也没错。”</p>

安长卿却正色摇头：“他们说错了，是我以前太胆怯畏缩。你比任何人都好。”</p>

萧止戈忽然道：“比起另一个我呢？”</p>

安长卿一下子就噎住了，他皱眉思考了半晌，正要开口，却听萧止戈说：“罢了，这个问题你不必回答。”</p>

他不想听了，安长卿却非要说。回到过去，面对面地相处，过去那个萧止戈变得更鲜活立体起来，他自然也察觉到了他那一点微微的酸和难过。</p>

如今的萧止戈，戾气满身，却又脆弱胆怯。胆怯到心爱之人在面前，却不敢听一个回答。</p>

安长卿掰正他的脸，认真道：“你们是一个人，在我心里，并没有高下好坏之分。就像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在你心里有好坏之分么？”</p>

谁知萧止戈当真认真地想了想，凝着他道：“有的，现在的你就很好。”</p>

不会用跟其他人的一样畏惧的眼神看他，不会躲着他。会如此自然地依赖他，这种感觉太过美好，叫他不舍得放开，“所以就算你心里觉得另一个我更好，也没有关系。”</p>

他说：“只要你说，我就当不知道。”</p>

安长卿一瞬间觉得他像个可怜的孩子，抱着仅剩下的糖果，可怜兮兮地欺骗自己。他的心一下就软了，忍不住收回脚坐起身，乌黑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道：“我会让你相信的，你就是你，不轮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p>

萧止戈不置可否，只将他打横抱起来放在榻上，见他还要说话，又按住他的唇道：“这里没有你的衣裳，我叫人来给你量尺寸，这几日你就先穿我的。”</p>

安长卿“呜”了一声，湿润柔软的唇擦过萧止戈的手指，萧止戈不自然地抽回手，垂眸继续道：“也不要乱跑，宫里并不安全。”</p>

安长卿又“呜”了一下，眼珠转来转去，指着那些看不顺眼的摆设叫萧止戈按着自己的喜好换了，又指着窗外道：“虽然是冬日，但是外头光秃秃的也太难看了，叫花匠移栽些草木吧。”</p>

萧止戈一一应下。</p>

不过半日，宫里宫外就都知道皇帝有了个新宠，人住进了栖梧宫不说，皇帝还为了他将栖梧宫大肆改动。又有人说这新宠与死去的元后一模一样，陛下怕是思念元后成狂了。</p>

想当初元后刚去世时，宫中几乎血流成河。栖梧宫更是无人敢踏足。如今三年过去，旧人作古，这冷清的宫里也终于住了新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