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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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说合格了，也有觉得不错的，可阮渔总认为差点什么。</p>

连她都不满意的东西，拿出来给人看也是白搭，所以干脆就直接压箱底了。</p>

卓颜：“这可怎么比？”</p>

阮渔沉默了一会儿，她长叹一声，道：“我有一个想法……”</p>

卓颜一个哆嗦随即就出来了。</p>

她现在是真的怕了阮渔突如其来的灵感。</p>

·</p>

阮渔最近比较忙碌，一直到第二部电影杀青，都没停下来。相反，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后，她压根就没瘫着，反而更全神贯注地创作歌曲了。</p>

她想在《角逐》上演唱自己的原创作品。</p>

“如果要做突破自己的事情，那为什么不彻彻底底地突破？”</p>

她这样跟卓颜说道。</p>

但这样的话，就给了自己很大的压力。</p>

阮渔用了几个月，连在拍戏的时候都思考着，却依然没有找到被自己认可的那首歌。</p>

没有词曲就无法推进下面的工作，哪怕正式开拍要再过两个月，时间看似充裕，实则紧张得要命。</p>

第一期的其他七个人，已经在准备了。</p>

而阮渔，没有任何的进展。</p>

直到，她看到了自己的“记忆”。</p>

那一抹被冰冻起来的，几乎要被遗忘的，末日后期。</p>

她闭上眼睛，幻想着自己朝玻璃房走去，里面雾蒙蒙的，不明物体氤氲蔓延，撞上了透明的墙壁，然后趴在上面，缓缓下落。</p>

上下左右，所有的地方都被堵了个干干净净，它逃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神经递质的路被截断，它无法对其产生影响，也就不能让阮渔有任何的情感表达。</p>

阮渔睁开眼睛。</p>

她沉思了两日，然后她对系统说：“我想试试。”</p>

试试能否接受这段回忆。</p>

系统说：【好】</p>

它撤掉了扣上去的“玻璃罩子”，一瞬间，与第一次穿越的所有末日情绪反馈蜂拥而来，绝望、孤寂、无能、无效、崩溃……</p>

是渺小的人类站在巍峨雪山之中，脚底一阵颤抖，耳边无尽巨雷闷响，陡峻的山岩上匍匐万年的积雪随着嘶吼的风声倾泻而下！转瞬即至！</p>

冰冷，窒息，僵硬。</p>

她被掩埋了。</p>

看不到，听不见，摸不着，嗅不出，尝不了。</p>

阮渔痛苦地坐在那里，蜷缩成了一团，紧紧地抱着自己。</p>

我不行，她艰难地想着，我还是不行。</p>

想象与现实之间终归隔着沟堑，不跳下去，就永远不会知道到底有多深、多痛。</p>

系统检测到阮渔身躯内不正常的激素水平，精神起伏过大，立刻断掉了记忆的连接，重新将“玻璃罩子”扣了回去。</p>

片刻后，紧闭着呼吸的阮渔，终于吐出了一口气。</p>

【你还好吗？】系统问她。</p>

这是阮渔的个人空间，卓颜等人并不在。</p>

停了似乎很久，系统听到阮渔轻笑了一声，静静地抹去脸上的泪水。</p>

“我很好。”她这样回复。</p>

但她有了浅浅的灵感。</p>

阮渔笑了起来：“再来一次。”</p>

系统沉默后，说了第二次【好】。</p>

·</p>

阮渔用三日时间写完了自己真正满意的作品，她结束这一段日程的时候，几乎不成人形。</p>

卓颜担心了整整三天，每一次看到阮渔，她都忧心不已，不知道阮渔究竟在做什么。</p>

可她不敢去打扰。</p>

团队里的人都感觉得出来，阮渔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陷入了某个忘我的情绪里，不能去打断她。</p>

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轻盈起来，说话做事小心翼翼，仿佛家里有临近高考的高三生一般。</p>

直到这日，门被霍然打开。</p>

阮渔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冲了出来，她抓住卓颜的手臂，说话语无伦次：“我需要乐队，不，我需要编曲老师，不对，我需要制作老师，不……”</p>

卓颜稳稳地托住她，声音简洁有力：“慢慢说，慢慢说。”</p>

被卓颜的沉稳影响，阮渔亢奋的心情平静了些许，粗重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p>

“我，”她一字一顿，声音有着淡淡的沙哑，“我写出来了。”</p>

我满意的作品，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件作品。</p>

《七年前的2517》。</p>

阮渔看向上面潦草的字样：“名字叫做，《七年前的2517》。”</p>

她第一次看到末日的样子，息平野上深眠的2517任务执行者。</p>

此役后的第七年，末日结束。</p>

语音落，听到的所有人都向她看来。</p>

阮渔郑重地道：“我要最好、最好、最好的老师。”</p>

这首歌的制作团队，要最好的。</p>

如果没达到她的要求，那么，这歌就不用。</p>

“好，”卓颜轻声道，“最好的。”</p>

她似乎知道阮渔把自己关起来的这三日，都做了什么了。</p>

“头发都没梳，”卓颜温柔地抚摸着，替她理顺，而后推了她一把，“去，洗个澡，然后出来吃饭。”</p>

阮渔呲牙笑，嗯了一声，留下那几张纸，转身如蝴蝶一般，展开手臂飞向了未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