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番外：郁宁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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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事邀约，南柯拒绝过两次，这一次替她出了任务，让这个邀约显得势在必行，南柯没有办法，只能同意。</p>

他在约会的地点，看到了郁宁。</p>

南柯有时候觉得，老天爷大概是喜欢和他开玩笑，或许捉弄他的人生非常具有成就感，有时候巧合多起来，发生什么事都不意外。</p>

舞池里的他亲吻着一个女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却隔着混乱的人群望着自己，眼神里都是他读不懂的意味。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克制不住嫉妒和愤怒的情绪。</p>

最后还是出手，在他喝得烂醉的时候将他强行带走。郁宁几乎是捡最难听的话对他说，南柯就好像听不懂一样，装作一个木头人的姿态，将他送回了酒店。</p>

可那张从他的钱包里掉落出来的照片，让他反复建立起来的理智完全崩塌。</p>

郁宁的嘴里重复念着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酒精将压抑七年的疯狂和欲求点燃，把一整片荒芜的森林烧成了灰烬。</p>

早上醒来的时候，南柯呆呆地看着郁宁沉睡的面孔，心里觉得特别难受，最后在上司的催促下，只能离开酒店。路上接到几乎没有尽过责任的母亲的电话，催促着他参加自己安排好的相亲。</p>

生活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压得他喘不过气。</p>

他最终还是去了相约好的咖啡厅，对方穿着大方得体，南柯给自己点了一杯拿铁，女孩笑道，“我以为你们男生大多喜欢喝黑咖啡。”</p>

南柯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他的心不在焉太过明显，对方无论说什么，都得不到他的回应，挫败感让女孩觉得难堪。</p>

“你是不是觉得和我约会非常无聊？很浪费时间？”</p>

南柯深吸一口气，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郁宁，“对不起。我的母亲很久没有和我联系过了，我们几乎是互不了解的状态，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喜欢他很多年，我想我们应该是没办法按照我母亲的预期交往的。”</p>

南柯的话刚说完，女孩就将还没凉下来的咖啡浇在了他身上。</p>

“耍别人很好玩吗？”</p>

南柯站了起来，“对不起，耽误了你的时间。”说完他就这样离开了，身上的衣服擦都没擦一下。他没有地方可去，只想见一见郁宁，他还是觉得不甘心，还是有很多的话想告诉他，可他甚至没有郁宁的联系方式，只能打电话给酒店。</p>

“对不起，Nathan先生已经退房了。”</p>

“……好的，谢谢。”</p>

最后一线希望也没有了。想到那一晚，喝醉的他吵着要去看东方明珠，南柯恍惚间，真的一个人来到了外滩，冷风刮在他的脸上，灌进空荡荡的衣服里，他望着浑浊的江水，想到了尼斯透明蔚蓝的大海。</p>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时间可以倒流。</p>

“好巧啊。”</p>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南柯疑惑地回头，竟然真的看见了郁宁。</p>

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头发被江风吹乱。</p>

“搞成这样……”他走近，看了一眼满身狼藉的南柯，靠在了栏杆边上，“我现在已经不喝咖啡了。”</p>

南柯没有说话，低头看着灰白色的地面。</p>

“我讨厌咖啡。”郁宁伸出手掌，替自己挡了挡冷风，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p>

这句话的语气，一下子将南柯拉回到七年前的盛夏。那个曾经声称自己讨厌夏天的少年，如今似乎也没有变。</p>

灰色的烟雾之中，露出他似笑非笑的脸。</p>

“更讨厌你。”</p>

听到这句话，他竟然觉得如释重负，“是吗？太好了。”</p>

他口中的讨厌，或许不完全是讨厌的意义吧。</p>

郁宁将烟夹在修长的手指间，走到他的面前，从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塞进了南柯的手里。</p>

“这是我从你那里拿走的唯一一件东西，我现在把他还给你。”</p>

南柯摊开掌心，是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准确的说，是一张陈旧的、被撕碎又重新粘起来的纸，上面是自己的亲笔，写着那首奇怪的诗。</p>

[与你之间，只能是爱情。]</p>

这是当初他用来告白的拙劣伎俩。</p>

南柯咬着牙，动作迟缓地将这张纸叠好，放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什么话也没有说。心里的血窟窿不停地往外冒着血水，摁都摁不住，又疼又酸。</p>

是郁宁先开了口，“下辈子你还想成为人吗？”</p>

话锋转得太快，南柯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p>

“我不想了。”郁宁自己回答了自己，他吸了一口烟，又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人实在是太可怜了。”</p>

“为什么这么说？”</p>

郁宁看向南柯的眼睛，“人最可怜的一点，就是永远不能控制自己会喜欢上谁，没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利。”</p>

我想过去喜欢别人，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权当是我瞎了眼见了鬼，可是我根本做不到，一切都由不得我。</p>

南柯凝视着他的眼睛，最终从他的手里拿过了那只烟，放在自己的唇边。</p>

“那我下辈子还是想要成为一个人。”他像是叹息一样吐出烟雾，“喜欢上你的确不受控制，但是我很愿意，下辈子也愿意。”</p>

郁宁愣了愣，侧过身子趴在栏杆上笑起来，笑着笑着，没了声音。</p>

沉默了好久，江风又一次将他的声音传到南柯的耳边。</p>

“我要写新书了。”</p>

南柯掐灭了烟，“什么名字？”</p>

“一梦。”</p>

自你之后，我再也不敢那么深刻地爱一个人，因为骨子里的我就是那么的胆小，害怕又是南柯一梦。</p>

［尾声］</p>

回到巴黎的郁宁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书，几乎哪里也不去，过去太过混乱的生活让他时时刻刻被骚扰，后来索性把手机从窗外扔了出去。</p>

熬了一整天的夜，清晨的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得他困倦无比。</p>

门铃声忽然响起，害怕是他的责编，刚躺上床的郁宁只好又爬起来，懒散地打开了门。</p>

“怎么是你……”看到站在门外拖着行李箱的南柯，郁宁愣住了。</p>

南柯一脸风尘仆仆的倦容，一看到他开门就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实际上他的飞机凌晨就到了，但是怕打扰到郁宁休息，只能坐在他家门口，等到天亮了才按下门铃。</p>

“我可以进来坐一下吗？”</p>

郁宁侧身让了让，觉得尴尬又疑惑，“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p>

“我打听了很多人，算是一个圈子，多问问也就问出来了。”南柯将行李提了上来，“你放心，我订了酒店，等会儿我就过去那边，我刚拿到了这边的一个offer，所以还在找房子，我就是来看看……”</p>

郁宁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混乱的表述，切入重点，“你为什么要来巴黎？”</p>

南柯没有直接回答，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被他退还的纸，递到了郁宁的面前，“我想把它给你。”</p>

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郁宁接过那张满是碎痕的纸，愣在原地。</p>

最后一行，被他涂白了。</p>

“你可以帮我填上最后一句吗？”南柯毫无保留地笑着，“如果你愿意的话。”</p>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这次是真的没有更新了。</p>

其实南柯短篇可以看做是夏知许和许其琛的另一个缩影吧，至于谁是谁就不一定了，相信每个人读完都有不同的想法。因为这个完全是剧中剧的风格，所以行文可能比正文更加晦涩一些。</p>

哦对了，我一直没说过作收的事，因为我一直不太好意思在作话里说这些，如果大家喜欢我写的东西，希望可以收藏一下作者，还有新文预收~给你们一万个咪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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