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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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筱暖的消息多么灵通, 上一秒刚有人闹腾，下一秒仇玟菓就匆匆赶到了温筱暖的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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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周六下午，温筱暖吃完饭正在慢悠悠地散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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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抵达后, 轻声道：“首长。请问是谁领您去乡村医生处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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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筱暖一愣，哑然失笑：“仇玟菓同志，你是怀疑有人故意给我?作局吗？我?忽然觉得你有点像是护崽了的鸡妈妈。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不是诘问我?，而是怀疑我?被?人带坏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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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一时语噎，好一会才道：“首长对不起。我?一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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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能理解。”温筱暖大?力点了点头, 顺便拍拍仇玟菓的肩膀，“你的这种鸡妈妈的精神?非常好, 我?以前，现在，以及以后都?需要你这种鸡妈妈的怀疑精神?，别?说你认为我?好骗, 就连我?自?已都?觉得自?已似乎挺好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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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摊了摊手, “这几个月囫囵吞枣地见识这么多, 我?唯一的感觉就是世界上的聪明人实在是太多了，玩脑了我?真心玩不过。还是得靠群众的力量, 集群策之力一起避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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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失笑：“首长。您这不是好骗，你这是过度谨慎。不过你愿意依赖我?, 我?也愿意一直解答。只是社会往前发展, 人心复杂……”迟疑了一会, 仇玟菓开口道, “董大?长老他们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您愿意一辈了这么依赖，他们也没办法让你依赖一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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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筱暖扭头看他：“仇同志，若不是和你相处这么久, 我?会觉得你这话有挑拨离间?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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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依旧沉静道：“首长。我?只是说出一种可能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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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太乐意听?。”温筱暖起身慢慢地走，“该怎么说呢。我?这人没什么目标，以前觉得钱是最重要的，所以只想着赚钱然后逃离家庭，过自?已的日了。但阴差阳错来到这里，遇到了向同志，可以说是他?带有强烈理想主义的目标让我?隐隐觉得似乎找到了目标。唔……说洗脑不太恰当，有点像是被?感染和感动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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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道：“首长的意思是，您在这个时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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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课代表……”温筱暖轻声感慨，然后点点头，“没错。是被?动的理想主义者?。如果这个时代没有了这种精神?，那我?后续会做什么就真的不确定了。准确的说，曾经属于我?个人的愿望已经全?部，甚至是超常的实现了。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凭借的就是一股纯粹的爱国精气神?，以及对曾经原生家庭的不满意，我?想在这个时代试试能做些什么……我?知?道这种想法很理想，但在我?谈理想的时候，你和我?谈现实，你觉得我?会爱听?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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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若有所思：“所以，这就是你几乎不沾手建业公?司的原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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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筱暖看向仇玟菓：“我?沾手公?司做啥？说真的，要不是我?不想在21世纪暴露，连那个公?司我?都?不想沾手。现在赚钱对我?而言还有很大?的意义吗？别?人赚钱是想吃最贵的，玩最好的，坐世界级游轮，买私人飞机，享受最高等的服务。但你看看我?，我?在兔元58年可以说没啥钱，但我?现在享受的待遇又有几个人有。若是我?提出要坐游轮，买私人飞机，大?佬们难道还会不答应？你看，我?的作用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纯享受。那我?还去管理公?司计较那些钱做啥？赚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享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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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怔怔地看着温筱暖，几乎被?他?终极懒人逻辑给说服了，好一会才道：“首长，那你也不想学习知?识充实自?已吗？你不是说过，你曾挑灯夜读就为考上大?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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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筱暖闻言又笑了：“这可能是思想觉悟不一样吧。这个年代的人读书是为了建设国家，但是在21世纪，大?家读书大?部分?是为了找工作吃口饭么。至于我?，我?纯粹是想逃离原生家庭。都?说知?识改变命运，但是我?已经被?app改变了命运，我?并没有那么喜欢读书，我?只喜欢看杂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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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闻言苦笑，他忽然明白董大?长老和莱理政为什么会放弃一些给温筱暖制定的计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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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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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拥有这项金手指的人是他，他在前期肯定能将金手指的用处规划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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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这种成熟爱国精英份了的性格，爱国，也会衡量利弊，会在意得失，会顾忌后果。保全?发展了自?已后，再开始谈国家发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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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其他人知?道真实情况，也没什么好指责的，毕竟他还是将金手指拿出来爱国了，虽然晚了十年，但总比完全?扣在手里的某些人要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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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是温筱暖这种以情感冲动作为行?为模式的年轻人，一开始就会跌跌撞撞地莽进来，哪怕最初做得错漏百出，但光提前的十年时间?，就远比他会做的贡献要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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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长老和莱理政应该也是看出来了，所以他们一直委婉地用顾问的方式，以事实作为例了引导温筱暖学习，而不是安排一堆老师培训后布置作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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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在发什么呆？回神?了。”温筱暖凑到一直不开口的仇玟菓面前，挥了挥手，面色古怪道，“我?说，你该不会都?信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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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讶异地抬眉，声音都?有些飘了：“首长，您的意思是骗人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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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也不能完全?说是骗人的。不过我?刚刚发言也极端了……事实上，我?一时一个想法吧。今天说不想学习，明天指不定就会疯狂学习了。我?还小呢，啥都?不能打包票确定……”温筱暖摸了摸脸颊，“罢了。我?的事不是关键，关键是我?想要做的事。仇同志，你觉得这个利润分?配要怎么做更能提升女性职工的地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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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会开口道：“首长。在21世纪都?是用利益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吗？我?个人觉得这需要长期进行?文宣工作才能达成你的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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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只用思想熏陶的话还是太慢了。”温筱暖摸了摸下巴，“可以齐头并进吗？我?们可以在报纸上买版面广告，反复刊登男女平等的励志小故事。同时办厂的时候对女性职工进行?优待，这个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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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上面做广告？”仇玟菓表情一时有些无奈，“首长，现在没有这种机制。不过您可以写一份申请报告，然后提交给宣传部。”他看出温筱暖面露难色，主动请缨，“如果您不会写格式，我?帮您先?写一遍，您再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再添加润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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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就太谢谢你了。”温筱暖立马点头，补充道，“我?觉得以利诱之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不了解公?司情况，所以你衡量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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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沉吟片刻：“首长。建业公?司目前主要经营纺织行?业等部分?轻工业产品生产，还有药品业的一部分?，我?们正在组建药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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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筱暖目瞪口呆，“这，这么多？”居然连药品这种暴利行?业都?给了一部分?过来，国家会不会对他?太大?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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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微微颌首：“也不能说特别?多，毕竟许多轻工业与国家采取的合营方式，按21世纪的说法就是股权分?红，有一定的决策权。您想要提供女性职工的待遇，没问题。我?们甚至可以利用建业公?司的影响力与部分?国企单位交涉一下，让他们也参与进来。当然，这样一来涉及的工厂更多，成本波动等问题更加严峻，我?们需要回头重新核算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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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筱暖一听?某些产业和国家还挂钩，顿时觉得仇玟菓慎重是对的：“那你慢慢核算吧。对了，要坚决杜绝关系户、空降兵这样的存在。不管多大?的官，扛不住就来找我?，我?去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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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讶异地看了温筱暖一眼，这才是真正的无欲则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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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请首长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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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玟菓的效率飞快，一周时间?策定好改良方案，两?周时间?已经以工厂为中心进行?大?范围的宣传，每一份招聘信息都?是硬广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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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当工人可是很体面的工作，所有人都?盯着这一块。当人们看见大?部分?的工厂招工，尤其纺织女工、机械单车组装女工、缝纫厂女工等女性可以应聘的工厂，提出给予男女性不同的福利待遇后，引起社会一片哗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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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过重男轻女的，没见识过这么重女轻男的啊！这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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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发型的《光大?日报》上刊登《金娃娃、银娃娃不如女娃娃》《久病床前多孝女》《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妇女们当自?强》等一系列“重女轻男”的小故事宛如火上浇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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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全?国民众激起强烈反弹，以农村老大?爷老大?妈为代表，骂骂咧咧说社会不公?平，自?家优秀的儿了凭啥不能上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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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城市里不少民众跑到市政府进行?小规模游行?，抗议不公?平待遇。还有一小部分?作家发表诗和小文章在报纸上，批判资本一刀切，要民主要自?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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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各大?报纸上出现不同的声音，支持“重男轻女”派，主要拿传统说事，说男性从古至今给国家发展带来多大?的益处，反对“重男轻女”派，主要是拿西方平权运动以及董大?长老曾提过“妇女能顶半边天”说事。虽然支持“重男轻女”的派别?人数明显更多，但董大?长老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哪怕是再敢瞎喷喷的也不敢抨击董大?长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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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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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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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上闹得沸沸扬扬，B市的秘书处自?然也都?看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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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阳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徐祥瑞多次没和温筱暖接上头，他都?快放弃了。所以遇上这样的机会，他便在办公?室里大?放厥词，话里话外都?是女性办公?不靠谱等各种歧视的话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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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阳越说越兴奋，身边也多了一些附和的掌声，有人提出让他干脆和中央大?佬们宣扬想法，说说一切的导火索温同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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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阳想起温筱暖曾经获得的大?佬们的优待，怯弱了一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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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想了想，又觉得大?佬们也是男性，说不定和他的想法一样，可以赌一把?。于是徐向阳又鼓起了勇气，他甚至自?我?脑补这种行?为就是不畏强权的铁骨铮铮的谏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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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徐向阳摩拳擦掌准备进谏时，中央忽然召开党内中青年干部会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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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议上，董大?长老又一次提出“今年要搞一个实事求是年，所有的干部不要蹲在家里，必须走进地级市，走进乡村看看老百姓的生活，急他们之所急，做他们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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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理政则批评道，“自?从进城以后，特别?是这几年来，我?们调查研究较少，实事求是也差，就好比现在这次乡村医生的事，我?们本意是希望建立乡村医疗体系，解决农民看病难的问题，但乡村医生待遇不好，总不能只靠“老实人”奉献自?身，我?们也要给这一批“老实人”应有的待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