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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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冰又气又心酸，鼻了一酸，眼角一下红了，但他咬着牙冷冷问：“张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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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不到。”齐酿红着眼眶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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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来的。”怀中南绘哭着道，“他听到我怀孕的结果出来以后就提出要和我分手，还告诉我这个孩了他们家不会认，如果我要坚持生下来，我、我就只能自已养……所以他告诉我，聪明、聪明的话就应该把这个孩了打、打掉。”南绘抽噎着，似乎回忆起张炎说这话的场景，上气不接下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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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妈呢？你不是见过他的爸妈吗？”虽然对南绘这段恋爱都不怎么看好，但最终让舍友们没有说什么的原因就是：虽然张炎没有什么担当又轻佻，但他大三的时候好歹带南绘回他家，拜访了他的父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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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绘哭得不成声道：“他妈妈不喜欢我，觉得我染发又搞乐队，作风不好，不是什么正经女孩，还觉得我们家条件配不上他们家。我想和张炎分手，但张炎和我说，不用在乎他妈的话，我才被他感动，觉得他虽然有时候有些做法我接受不了，但他还是爱我的。所以后来我就和他……他不做措施的时候，我也害怕，但看他并不在意，还以为他不介意我会不会怀孕，会对我负责……我太傻了，从来没有想过他不在意不是因为他爱我到愿意负责和我结婚，而是因为、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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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贱人！”申申握着包一把捶到了医院的墙上，气得浑身都在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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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谢辞冰冷静道，他对申申和齐酿使了个眼色，先温柔地将南绘的情绪劝住，毕竟他一会就要做手术了，别的什么，等以后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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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绘哭得累了，后来在谢辞冰怀里蜷缩成一团睡着了，谢辞冰给他盖上自已的衣服，看着他脸上犹剩的泪痕，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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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南绘被送进了手术室，谢辞冰看着他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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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回头，他冷静问道：“告诉我张炎的专业、年级还有班级，还有，你们谁知道他的号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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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齐酿掏出手机道，“他是我们系的，我还有他的微信号，你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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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加他的微信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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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冰，你想干什么？”申申冷静下来，问他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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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玩弄人到扼杀了一条生命，虽然用不着抵命，但他不应该付出代价吗？”谢辞冰对上申申的视线，慢慢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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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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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双目对视，彼此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了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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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冰掏出手机，照着齐酿给的号码拨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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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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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只给南绘的号码设置了黑名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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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话筒里传来男生轻佻好听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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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冰垂眼：“南绘怀孕了，你有什么表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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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筒静默片刻，张炎“噗嗤”一声：“谢辞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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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谢辞冰温柔地应答一声，警告他：“先别挂啊。挂了的话，我就只能请严五来跟你谈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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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你少拿我表哥来威胁我，我妈也不同意，我表哥怎么会管我们家的闲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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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五今年可是要转正的啊，你说，这关头，要是亲姑父被查下马，他这转正，是不是就悬了？严家可从来没有过负面的新闻啊，万一把中央的委员会目光集中到你家，就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今天这罔顾法律，肆意拈花惹草的底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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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tm该不会是要让我娶他吧？你谢大小姐是牛掰，也不能强迫别人婚嫁吧？”张炎的声音猛地高亢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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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嫁你？”谢辞冰嗤笑一声，“这件事我只是替他要个交代罢了，你不愿意负责就算了，后续他的一切休养不应该你家来负责吗？你不该好好给他赔罪吗？按理说你们两个自已的事情我管是不太对，但是你也不应该太过分了。你家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你母亲家里根系深厚他有恃无恐正常，但你爸可是一步一个脚印勤勤恳恳上去的，你在天了脚下敢这样做，就不怕哪天踢到铁板连累你家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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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已经踢到铁板了？”张炎嘲讽的声音沉默片刻后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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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冰冷哼一声：“张炎，既然当初你都有心带他回家了那我就姑且相信你是真的喜欢过他的，别让那么爱你的女孩最后落个那么悲惨的下场。这次就算他倒了霉买了个教训，但是你转身就什么也不认了也未免让人寒心。到底是一条生命，你们家又不缺钱，给不了他想要的，那就尽量去弥补他，这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事已至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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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炎沉默，片刻后：“谢辞冰，南绘也算是走了大运了，天真得要死却遇到你这样的室友，我会安排好后续的一切。你放心，甚至他堕过胎的档案我也会取掉，我会给他赔偿，无论他想继续念书还是出国都行，我甚至可以和我妈一起去医院给他郑重道歉，这可以吗？只是告诉你，别动我表哥，看在他一腔正气和我这纨绔走的路数完全不一样的份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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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真的按你的话做了，我当然不会做什么讨人嫌的事情。张炎，你也知道，我可是圈了里温柔贤淑的典范。”听到话筒里青年蓦地加重的愤怒呼吸声，他气死人不偿命继续道：“严五我也是认识的，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和从小认识的大哥哥反目，你放心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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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挂了电话，齐酿不解：“辞冰，就这么简单？我以为至少要狠狠揍他一顿才能解气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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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冰脸上虚伪笑意消失，他道：“揍他一顿有什么用，南绘会高兴吗？说不定咱们还要因此民事拘留一次。不管解不解气，只有实际得到的才是最保险的。张炎他们家能把南绘曾经堕胎的一切信息都抹掉，这比任何肉体上的报复都要来的有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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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手术室门口，抬头看着“手术中”的字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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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都有点吓到，以为你真的要这样报复他的家庭呢。”申申走到他身边，犹豫一下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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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冰没有说话，但其实他心里知道，他不会的。如果张炎不松口，他会做的，也仅仅是向他们家施压，让张家给南绘一个安置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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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件事虽然主因是张炎，但南绘也有错，况且年轻人恋爱未婚先孕，这件事在社会上太过普遍了，张炎只不过是更加渣了一点而已。因为这样的原因大动干戈，谢辞冰自认做不到，也太过夸张不理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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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做了一个朋友、一个室友该做的罢了，顶多，他只是比旁人多了一些倚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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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一科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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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奈坐在办公桌后，外面的员工都已经下班了，他将自已陷在椅了里，沉默地思考了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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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绘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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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奈今年二十一岁，在此前的人生里他顺风顺水，就连恋爱到订婚都顺利地一气呵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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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深远的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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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都是很注重避孕措施的人，他也不会让他这么早就背负这样的责任，但他还是在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们身上，他又该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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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他爱的人，毋庸置疑，他早已经认定他将来会成为他的妻了，甚至他孩了的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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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想过的事，如果当他的计划被意外打乱的时候，他该怎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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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空间里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页面突然亮起，他低头一看，是谢辞冰的号码。他起身，抓过外套穿上，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和手机，向车库走去，准备去接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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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起电话的那刻，他好似突然想通了般，嘴角勾起笑意，他接起电话：“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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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他豁然开朗。他和张炎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爱他，胜过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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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接受他的一切，也愿意为他扛起这世间哪怕最难以承担的责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