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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林三酒,醉醺醺地经历了六个世界的清久留也不得不承认,刺图这个人的度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度”这个词还能够用在他身上的话。`
所以在他现不对、掉头回来之前的这几分钟,就成了二人极其宝贵的逃生时间、也是把他彻底甩掉的唯一机会;然而林三酒却似乎毫无所觉地把这个机会给浪费掉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这儿离便利店未免也太近了吧?”清久留被她揪住了衣领、一路拽进了那栋深蓝色的大厦里,此时一肚子都是火气:“……如果我的心理医生没有死的话,我真想把你介绍给他认识认识,让她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自我毁灭倾向。”
“我可看不起心理医生,不过谢谢你啊。”林三酒不为所动地把他按在了一张椅子上:“坐在这儿别动。”
虽然嘴巴里嘀嘀咕咕抱怨连连,但清久留却始终没有什么真正的反抗,不知道是因为二人也算并肩战斗过,还是因为她手里储量丰富的烟酒。
“三千美金一小时,你会以为她嘴巴镶了金,结果说话的人只有我而已。”清久留含着一口烟,含含糊糊地说:“……对了,你到底要我的什么东西?”
林三酒没出声,只是往桌上码了一瓶又一瓶的清水,最后还从酒店收来的大包里翻出了一块香皂。
“别动,先给你洗洗脸。”她握住了清久留的下巴,将清水缓缓地浇在了他的脸上:“……你付得起三千美金,怎么会沦落到喝不起酒的地步?”
“很简单,”清久留向前探着身体,好让水直接落在地上:“领奖之前喝个烂醉,把圈里人和媒体都得罪一遍,再加上投资给你的好朋友,最后就成功地穷了。”
从那一脸又脏又乱的胡子上看来,他足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清理过自己了;当林三酒给他搓出了一脸肥皂泡泡的时候。清久留甚至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看,干干净净的不是很好吗?等等啊,”直到用毛巾擦干了脸,林三酒仍然攥着他那一把长胡子没有松手——清久留刚刚有些困惑地睁开眼。正好看见面前的女人手里银光一闪;只听“咔嚓”一声,剪刀就干脆利落地剪下了一把他的胡子。
“你干什么!”
他蹭地一下跳了起来。
“你说,这些够不够挡住我的脸?”林三酒没理会他,反而捏着一把还散着皂味的胡子在自己下巴上比了比:“……嗯,腮帮上还需要一点。你过来,让我再剪一些。”
“你以为在剪羊毛啊!”清久留有点痛心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现她刚才那一剪子让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短了,两边却还毛飘飘,形状跟一个倒v一样奇怪;想了想,他叹了口气,只好又把侧脸伸了过来:“……你剪吧,拿这个换酒,倒还不亏。`”
“当然。那个刺图没看清你,所以主要找的是一个女人。”林三酒笑眯眯地又是两剪子。给自己凑够了足够的胡子。“等我把这些粘上,咱们再换一身衣服,就算从他面前经过,刺图也未必认得出我们了。”
“这的确是一个办法。”清久留难得地夸了她一句,“毕竟那个家伙看起来似乎有些傻,应该很好骗。”
把胡子粘上的实际过程,其实比林三酒想象中的要困难多了;所幸清久留在剧组里时接触过不少各种各样的道具,二人一起忙活了半天,总算是把她的下半张脸给遮成了一片胡须。
由于眉眼、身材仍然太过女性化,林三酒干脆从某个总裁办公室里扯下了一大片黑色窗帘。将自己从头到脚都给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个胡须浓密的下巴——配上她近一米八的身高,看起来总算像个男人了。
在胶水干了以后,林三酒的第一件事。就是从顶楼往下、一层一层地寻找起了季山青的痕迹。这也是另一个她为什么不能与刺图硬碰硬的原因——毕竟她还不知道季山青身上生了什么、人又去了哪儿;为了礼包着想,她现在可承受不起什么意外。
叫她意外的是,清久留在考虑了一会儿之后不但没走,反而留了下来,要帮她一起找。
“你想啊,”他挠着自己一脸像被狗啃过一样、坑坑洼洼的胡子。非常诚恳地说道:“……我就算走,也只能背个十多瓶酒走而已,几天就喝完了。有你在就不一样了,你等于是个会走路的烟酒库——反正我也没有地方要去,没有事要做,不妨先跟着你一起好了。”
就在林三酒有点哭笑不得的时候,他又一边挠着脸、一边说道:“……你那个从酒店搜来的包里有个剃须刀,你让我先去把胡子刮干净了再说;猛然被你剪短了,还真不舒服。”
“行,一会儿我们在刚才剪胡子那儿汇合。”林三酒嘱咐了一句,“我先继续往下找了。”
由于不知道季山青到底有没有时间留下讯息、留下的又会是什么样的讯息,所以连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找的是什么;她只能将精力专注于寻找“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只是一连找了两层楼,也仍然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奇怪了,也没有最近打斗留下的痕迹啊……”越往下找,林三酒越觉得希望不大,所以干脆又回到了季山青当初告诉她的那一层楼,伸长了脖子朝窗外望去。“这人到底跑哪儿去了?”
也不知道清久留那边有没有什么现——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来,正好她身后的门就被推开了;林三酒转过身,一句“你现什么了”还没出口,立刻紧紧地闭上了嘴。
刺图阴沉沉的一张长脸上,一双莹黄的蛇瞳眯成了两条细缝。`
“你是什么人?”刺图声音有些嘶嘶作响地问道。“……来这里干什么?”
他果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林三酒目光一扫,现他肩上已经空了,不知道那个矮个子去了哪里。
相比男性的声音来说,她的声线也太过清亮了;压低嗓音什么的大概只有在电影里才行得通——林三酒犹豫了一瞬,什么也没说,只是退后了一步,叫出了。
“噢?”刺图黄澄澄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想打架?太好了,我正憋屈着——诶,等等。”
林三酒盯着他,手仍然警惕地按在了录音机上没有动。
“你看起来……”刺图歪着头。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遍——那目光叫林三酒一颗心越悬越高——就算她用黑布罩住了全身,但跟男人的身材到底还是有区别的,比如说她的肩膀就不够宽;要是对方察觉了的话,大概就免不了一场硬仗了……
然而刺图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不由叫林三酒一怔。
“你这个家伙。看起来挺强的啊。”他似乎终于想通了一件什么事,神色越来越明朗了:“一般来说,看见我之后还想一战的人都差不到哪儿去……嗯,好极了!”
好极了?
林三酒心脏砰砰一跳,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性。
“你去过十二界没有?多大岁数了?当然,你肯定不是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刺图颇有些兴奋地原地转了几个圈,嘴里的问题连珠炮似的蹦个不停:“你的能力是什么?你想不想要签证?”
刺图的后半句话与林三酒脑海里的念头,几乎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你要不要成为一场试炼的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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