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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市街天塔的第九十七层。
骆家骆听雷,召集了一众骆家杰出子嗣。
按照顺位排序,长子骆元含,二子骆虬,三子骆池秀。
青黄劫之后,骆家也就只剩下这三位,原来真正的骆家长子,骆吉还在的时候,张家可不会正大光明的将情报机构,放在天门市的光天化日之下。
单单看现在的丽晶大酒店的选址便知,这是骆吉还在的时候,张家情报处的选址。
如今骆吉也葬身与昆仑之中,丽晶大酒店就这么被众人所周知,却又无可奈何。
骆吉与楚不问是同时代的天骄存在,性情霸道蛮横,但偏偏手段细腻,处事雷厉风行。
当初,骆听雷每次见到已故长子骆吉,心中都会感慨:我骆家总算也要在这平原大地,出一头猛虎。
但好景不长,骆吉在青黄劫才一出现,螭吻第一个盯上的就是近在咫尺的他。
不然,当下张家的情报,根本不会以一种交易的方式,在骆家的地界,与骆家讨价还价。
甚至因为楚不问来到天门的缘故,骆家隐隐还有着要搭上一位家族天骄女——骆红,这种意味。
骆听雷正看着会议桌前仅剩的三子,不由得谈了一口长气。
骆元含,生性谨慎,修行方面一般般。成就大业不够,守住家业尚可。
最优秀的便是处理天门民生俗事,特别有一手,如果道宇世界不是以修行为基准的世界,骆元含将会是一位很出色的商人,巨鳄。
次子骆虬,这是骆家的一朵奇葩,离经叛道。
他的离经叛道与别人的有所不同,骆家祖上擅长趋炎附势之法,总能够在各方势力之间,正确站队。
比如,如今骆听雷极尽全力地想要依附蜀中唐曲,则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
但骆虬不这么觉得,他曾与父亲一同入蜀,唐曲那对于骆听雷,不失礼数,又不加遮掩的鄙夷,让当时年纪轻轻的骆虬记忆犹新。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强,比任何依附之术都要来得过硬。
在这个资源按势力实力分配争取的世界,想要变强,就需要资源,需要资源,就要搞事。
而骆家的家训,则并不允许骆虬肆意妄为。
所以骆虬几乎终年不出修炼密室,可碍于天资有限,如今已经三十二岁的他,虽不曾娶妻生子,专心修行,但也只是堪堪摸到了四阶的门槛,不得而入。
三十二年,除去未开蒙的六年,整整二十六年的修行,境界与张冕如今的境界同阶,只是一个在三阶入门,一个在三阶顶端的区别罢了。
最讽刺的是,张冕能飞,而骆虬不能。
但这一切都阻止不了骆虬心中的雄心壮志。
也是这雄心壮志,以及坚韧的心性,让无论如何都是为人父的骆听雷,有些感动,将继承家业的第二顺位给骆虬,类似于小学生没有拿到三好学生的奖状,但是又特别上进,于是老师便自己掏腰包去文具店,买了一张奖状,名叫学习积极奖。
将骆虬唤至此席之上,也是出于鼓励。
倒不是说骆听雷溺爱骆虬,是因为在道宇漫长的历史上,着实出现过不少,朝闻道,夕登天的狠人,他愿意分出一丝丝希望,放在骆虬的坚韧不拔之上。
骆池秀,就是楚不问觉得叫骆青苔更加合适的这位,是骆家三子,修行尚可,天资不错。
年纪轻轻,二十一岁,四阶中期,陈秋陈肃也只是四阶巅峰。
但此子心性并不适合参与各方家族势力之间的纷争。
从他对待那位五岁时才找回家的亲妹妹骆红,便可看出。
包括骆听雷在内的大多数骆家掌权者,对于骆红的态度都很微妙。
骆红是骆家血脉无疑,但是骆红对于家族的归属感,大家则都是有目共睹。
纵使骆红天资卓绝,骆池秀本身就已经在境界上稳压骆听雷嫡系一头,如果资源再次往骆红的修行上倾斜,那么骆听雷这一脉,在骆家必然在不久的将来,要势微。
所以骆红也好,骆池秀也罢,都被骆听雷安排在了家族核心势力的外围。
让骆池秀作为第三顺位的继承人,也仅仅只是一个名头,做给族人看的。
骆听雷有没有私心,人尽皆知,但对于骆池秀和骆红而言,他们又能如何?
相比于寻常人家,有着骆家这么大一把伞在头顶,富足安稳的度过一生,绰绰有余。
更何况骆红的身世都悲惨到,五岁才被家族找回。
骆家找一个流浪在外的血脉,一个孩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骆听雷今日,便是要告知三位继承人,太行秘境一行,骆家作壁上观。
骆吉是顺其自然,他有他心中的计量与打算。
骆池秀则是在此刻直接出言反对,但是语气和措辞,都显得小心翼翼:“皇上,侄儿觉得,可以让骆红去试试。”
因为当下的骆家,能够满足进入太行秘境条件的也就只有骆红了。
骆池秀是想要为本就修炼有些匮乏资源的妹妹,争取一些入秘境之后的机缘。
但骆听雷则是微笑着:“池秀,你就这么一个妹妹,不是我们家还有什么上古王朝时代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遗留的封建思想,而是此次不同以往,之前我与你们都说了,为什么我们放弃的原因。不说骆红,族内大把的二十岁以下的拜神阶,敬神阶子弟,但相信我,进去,等于送死。”
“让骆红去试试。”骆虬的话语打断了骆听雷的伪善言语,“你自己希拉平常,靠着天材地宝堆出来的人神阶,不觉得,但是像我们这种以身证道的扎实修士,都能深刻的感觉到资源的重要。”
骆吉正在把玩手腕上新买的一块贵重手表,看向骆虬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的玩味。
骆听雷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因为骆虬的语气仿佛就是在吩咐他这位做父亲的。
他甚至觉得,将骆虬喊来,是不太对劲的一件事。
正当骆听雷想要开口,骆红不请自来。
“大伯,让我去试试吧,既然九死一生的话,赌一赌又何妨?”
骆红妩媚的靠在会议室的门框之上,身姿婀娜,语气轻柔。
骆吉闻言转身,将一手搭在椅背上,目光从手腕转去门边,他看向这位年岁不大,面容娇艳堂妹的眼神,也是带着玩味,只是与看向自己弟弟骆虬的那种玩味不同。
骆池秀当然能看见骆吉这般,男人都懂的眼神。
心胸之间隐隐有些灼烧,但是表面上被他掩饰得很好。
骆听雷闻言并未转身,他听得明白骆红在说什么。
只是冷哼一声:“哼,你要去死,去便是了。你这点微末道行,还恶心不到我。”
骆红的意思很明白,想让她这种旁系天骄死,又碍于家族视线,不便如此行事,不如让他骆红去秘境死。
“那谢谢大伯了。”骆红懒洋洋倚着门框的身体,曲线动人,骆吉的目光从骆红出现开始,就没有移开过。
骆红对这种垂涎她身子的目光再熟悉不过了,相比起来,这么多看她的男人,只有楚不问的眼神要迷人得多。
骆红想到此处,一笑百花败,骆吉的眼神更加玩味了,只是反而收回了目光。
“皇上,我也先走了,我想劝劝骆红。”和骆红对骆听雷的称呼不同,骆池秀一直严谨地称呼骆听雷皇上,与天门老百姓对他的称呼一样。
骆听雷点点头,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骆红一眼。
骆红在门边等着哥哥过来,期间对着骆虬看来的目光,微笑着点点头。
收回目光的时候,与骆吉的眼神相撞,便又重新换上了一副媚眼如丝。
她觉得很有意思,她身为骆家毋庸置疑的血脉,一位同宗堂兄,看她的眼神如同野兽,另一位高高在上的家主,则是连看都不敢看她。
如果不是怕自己把骆听雷逼的恼羞成怒,不顾家族怎么看怎么想,对他兄妹二人痛下杀手,骆红还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要往骆听雷坐着的方向,解开内衣扔过去。
骆池秀从会议桌前起身离开之后,步伐加快,皱着眉头,走到骆红身边,力气不重地将其推出了门外。
直至到了街天塔的一楼,骆池秀在开口训斥骆红:“这是我跟你说的最后一遍,你不是野丫头,你还有我!”
“就是因为还有你啊,不然我早就改名换姓做个野丫头了,何必跟着你一起在这里做个姓骆的可怜虫?”骆红满脸不在乎地说道。
骆红的声音不小,在街天塔内做事的都是姓骆的族人,只是没谁会把此话往楼上传,因为这兄妹俩,确实是骆家最可怜的两位子嗣。
骆池秀听闻此言之后,将本有些对于妹妹的不悦,收了回去,抿着薄薄的两片嘴唇,领着妹妹边往外走,边说道:“总有一天不会可怜的。”
——
舟求地域和永乐地域,都在大海之滨,一个靠北,一个靠南。两地之间,被一条名为八斗的入海大江隔开。
在这名为八斗的大江之中,有一种先天养神的味美鱼类,名曰九绘,肉质肥美却不失口感清爽,不论舟求还是永乐的人们,捕获之后,大多简单处理之后生食。
此鱼身形普遍颇大,凡事被运气好的渔民捕获面世的,几乎每条都有三十至五十斤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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