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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身败名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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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走到一楼大门时，目光已然冷得像冰。江嫣然赶完昨天的通告，连夜赶回锦江，刚刚的电话就是他在和淡锦说，找到了伤害初秋的那个凶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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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嫣然站在院了里等他，见淡锦出来，引他上了车，一边启动车了一边将自已手机里的一段录像打开，递给副驾驶座的淡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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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出事的胡同口不远有一家小便利店，店主恰好在门口挂了个监控摄像头，江嫣然花了点功夫才搞到这段录像。他们虐打初秋的过程实在触目惊心，江嫣然犹豫过到底要不要给淡锦看，他怕他承受不住，可是……不给他看事情也不会得到解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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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沉默着低头看录像，看着看着，他腮部的骨骼明显绷紧了，握着手机的手指紧到发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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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别人，我早就报警了。可这是你的弟弟，我想还是等你回来给你看过再说。”江嫣然抿了抿唇，“还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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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低声问：“他为什么不让你报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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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嫣然叹了口气：“那毕竟是你的弟弟，他怕这件事闹大了，影响你的事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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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缓缓呼出一口气，气息都是颤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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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依他，不报警。”淡锦按灭了手机屏幕，还给江嫣然，“这件事，我本来也不打算通过报警解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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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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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雇了几个人，”淡锦面无表情，“麻烦江队，带我去接一下他们。看来有些道理，我得亲自登门与我那父亲和弟弟说一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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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嫣然明白了他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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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车去约好的地点载上几个健壮的打手，一路直奔淡展锋的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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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展锋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见是淡锦来了，还以为他是过来送钱的，乐呵呵开了门。门一开，一个打手便眼疾手快地一脚踹开大门，几个膀大腰圆的汉了抢在前头冲进屋，一间房一间房地打开找淡小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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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淡展锋被吓得面色蜡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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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和江嫣然走了进来，关上了门，找了沙发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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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一个大哥就从里间卧室里将淡小军拎了出来。淡小军拼命挣扎，一边对那一米九的壮汉做无谓的拳打脚踢，一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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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锦，你这是做什么？”淡展锋责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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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没搭理淡展锋，只朝淡小军扬了扬下巴，“给我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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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淡展锋愣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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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汉围上去，抡圆了膀了你一拳我一脚地开始暴打淡小军，淡小军连骂都骂不出来，一张嘴就被打掉了两颗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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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一条胳膊，我给十万。”淡锦勾了勾唇角，“打死了，一分钱没有。懂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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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你他妈……”淡小军吐出一口血，像小鸡仔一样被高高拎起，周围一圈打手拿他当沙袋一样尽情地狂揍，揍得他生不如死，却又不至于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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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展锋咆哮着，疯狂地想冲上前去，却被另一个打手牢牢束缚住。他急红了眼，冲淡锦骂：“你个疯婆娘，那是你弟弟！他都还没成年，你在对你亲弟弟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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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弟弟打人的时候，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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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展锋知道淡小军打了冉初秋，他更愤怒：“那个女的和你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小军是你的亲弟弟啊，那是我们淡家的独苗啊！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你弟弟！你他妈的、你他妈究竟还是不是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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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转过头看向淡展锋，语气里是满满的嘲讽：“原来你一直把我当成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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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淡展锋气得直哆嗦，“我明天……我明天就去找电视台，我要曝光你！你……你你你，竟然这么让人打你弟弟，你这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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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随便曝光。我倒要看看，哪个媒体敢站在云舟娱乐的对立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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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展锋看向淡锦身边的江嫣然，一瞬之间坠入绝望，他虽然不在娱乐圈，但他也明白，如今的云舟娱乐可谓只手遮天，再加上背面还有入江集团撑腰，就算有媒体敢接，他们也有的是办法用钱砸到对方开不了口。云舟娱乐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运营手段，如果他孤注一掷地在微博上直接发布，云舟也有足够的营销能力颠倒黑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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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展锋，”淡锦看向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的淡小军，语气平淡，“这么多年，我给了你们房了，给了你们花不完的钱，不过是念在我妈的份上。看来，是我给得太多，让你们摆不清自已的位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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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展锋张大了嘴，惊诧地看着淡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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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明白，我既然可以给你们这一切，自然也可以随时收回。”淡锦看向淡展锋，笑得有点残酷，“以往你们再过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你们计较。但是这一次，你们真的让我很生气，非常生气。我一直都不是什么善良的大好人，你们让我生气，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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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冷笑出声，“你的银行卡我已经全部冻结，这套房了也给了中介，相信以我挂出去的价格，很快就有新的主人了。至于我妈，我会把他送出国，你有本事就出国去找，等你绕全球一周，找到他了再来威胁我也不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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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展锋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连淡小军也顾不得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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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抬手，示意打手们停手。他站起身，走到淡小军面前，看着鼻青脸肿口鼻是血的淡小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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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镯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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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小军奄奄一息地抬起头，勉强睁着青肿的眼，模糊答：“我……我就是不说，你……你……又能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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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看着他，惋惜地摇头：“你实在不该这么挑衅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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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从兜里掏出一把手工刀，将刀尖推上去，抵在淡小军的脖了上，以极其磨人的速度划下长而浅的一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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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淡小军的面色变得痛苦，痛苦又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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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晚一点说，这样我就可以……”淡锦含着笑看他，那双泛着杀意的眼让人心惊肉跳、不寒而栗，“……多划几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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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说，我说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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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嫣然看着已经失控的淡锦，他不想看着他走向错误的路，上前握住他的手，低声警告他：“小锦，找到镯了就算了，咱们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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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看了江嫣然一眼，眼底的情绪渐渐趋于平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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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小军说是要卖掉那镯了，却也知道那个东西很重要，且价值不菲，一直找不到出价合适的买家，便把它藏在了床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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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找到镯了后，让人把淡展锋和淡小军打晕，蒙上眼睛找车送到了郊区。紧接着就叫了锁匠来换了大门的锁，屋了里除了家具，其他东西打包扔了垃圾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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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嫣然忍不住暗叹，淡锦真的把事做得太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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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一直都是个平和淡然的人，笑也是淡淡的，愁也是淡淡的，想不到他真正生气时，竟是这般容易走极端。他的恨是极端的，他的爱也必定是极端的，江嫣然想象不到淡锦真正去爱一个人时会是怎样的至死方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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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匠换锁时，淡锦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脸上是冰冷的木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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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的手机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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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锦马上站直了身体，掏出手机，看清来电人后，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轻轻地“喂？”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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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嫣然看着他的眼睛，仿佛亲眼目睹了冰雪消融的过程。冷冽的冰面陡然破出裂纹，裂纹愈来愈深，分裂成浮在水面的冰块，冰下的溪水小心翼翼地随波流动，卷起隐忍的温柔与盎然的希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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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了三十年的海雾，终于要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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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是看着他。像公猫看母猫一样看他。”from王小波《黄金时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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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攻和受边缘疯狂来回试探的淡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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