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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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舍不得谢祁，将人送到府门前时，小皇帝半边身了探出车厢，依依不舍地朝他挥着手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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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抬了抬手，眼神温和，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才抬步入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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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指挥着下人洒扫庭除，见谢祁缓步走来，忙迎上去，行礼后禀报道：“府里收整得差不多了，行装业已备好，只等着明日清早启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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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脚步不停，淡淡“嗯”了声，问道：“裴永年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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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安排好了在京中接应的人。”康安回答得很是流畅，“待裴统领脱身后，会由接应之人一路护送，直至安全到达江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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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沉吟片刻，吩咐道：“水路易生意外，让他们绕去端州，从这里取道去江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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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应了声“是”，谢祁又道：“在京中安排好人手，倘若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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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这里，谢祁声音一顿，脑海中猛然浮现出江怀允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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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三番两次容忍你的小动作，你以为是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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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康安没听到后话，小心翼翼地觑他一眼，小声喊：“王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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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回过神来，闭了下眼，续道：“我们的人还被关押在天牢，本王不在盛京这段时间，让他们多关注着些，倘有异动，及时传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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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躬身道：“是，小的这就去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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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去了裴府一趟，耽搁了不少课业。原本在朝会时，还因着谢祁已经离京的事情悲伤感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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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傅授课完毕，心里浓重的悲伤很快就被繁重的课业压垮，小皇帝叫苦连天，想要向江怀允求情，却发现，他小王叔手侧桌案上的奏折账册堆积成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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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之下，反而是他的课业没那么繁重。意识到这一点后，小皇帝讪讪住口，唉声叹气地开始做课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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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手中的手册翻阅得极快。堆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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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虽久远，里头的内容却详尽。上元节伤亡的羽卫多数已经任职多年，值守经历更是多如牛毛，要从成摞的记录中寻找到有用的信息，谈何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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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书带人昼夜不休看了三日，才将有关这些人的经历总结在册，呈交给江怀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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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一目十行，飞速翻页，待看到最后一本，目光忽然一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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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籍贯不同，年岁不一，性情不投，乍一看，完全没办法从他们的经历中找到相通之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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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浩如烟海的值守手册，初初看去，也没有值得生疑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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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么多记录看下来，伤亡这些人，除开上元节那夜外，这么多年来，竟没有一日被安排同时值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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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元节之前的那次同时值守，出现在先皇驾崩那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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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合上书册，抿着唇，侧目看向口中喋喋不休念叨着谢祁的小皇帝，久久没有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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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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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的父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