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端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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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不解其意，捧着信，下意识回道：“……是摄政王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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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手腕翻了下，剑身顺着他翻手腕的动作绕了一圈，行云流水地归入剑鞘。谢祁执剑走来，徐徐问：“刘太医是怎么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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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复又看向手中书信，原原本本地复述道：“刘太医说，摄政王偶感风寒，王府的管家特意去寻他拿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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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管家，去找刘太医拿药？”谢祁抬眼望过去，加重语气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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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点点头：“刘太医的信上是如此说的。”顿了下，不解问，“可是有什么不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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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没有搭腔，只将剑放在桌上，朝康安伸出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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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会意，忙不迭将信放在他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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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将这页信一字不落地读完，康安站在一旁，正将自家王爷认真的神情看个分明。他颇有些唏嘘的想着，若是刘太医知道自已写的长篇累牍的信，竟然也有被王爷认真看完的时候，怕不是要惊诧万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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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出了会儿神，又偏头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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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将这页信翻来覆去地看，半晌才若有所思地抬眼，久久没有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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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弯下腰，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摄政王这病情，可是有蹊跷之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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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沉思片刻，放下信，忽而一笑，意味深长道：“何止是蹊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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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茫然不解，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听谢祁语气含笑，悠悠开口，“可以说是十分的无中生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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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愣了下，猜测着问：“王爷的意思是，摄政王不曾生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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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目视着前方，意味不明地“嗯”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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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愈发茫然：“摄政王既然身体康健，为何要谎称自已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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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摩挲着手指，慢慢捋着思路，缓声问：“江怀允是何时病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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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还记得信上的内容，于是道：“是王爷离开盛京的第二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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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元节刺杀一事，又是何时结的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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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想了下，顺势道：“是王爷离京的第二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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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康安忽然一顿，试探着问，“摄政王谎称卧病，莫非是和上元节一案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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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祁并未反驳，康安心知自已是猜对了。但他还是想不通，“上元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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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案结的迫不得已，江怀允心中仍存疑虑，自然是打算穷根究底的。”谢祁转着杯盏，慢慢啜饮着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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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怔了下：“……疑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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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眼风从那封信上扫过，云淡风轻地反问：“大理寺卿和上元夜的刺客相比，孰轻孰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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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大理寺卿。”康安不假思索地回。刺客没了，还能再培养新的。可大理寺卿的身份位高权重，多年呕心沥血还要靠着天时地利人和才能推出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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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比较，一目了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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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嘴角轻牵，噙着笑，泰然附和着：“是啊，区区刺客，如何比得上摸爬滚打走到今日、又对他忠心耿耿的大理寺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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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下，谢祁微眯起眼，话音一转，道，“可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刺客，让谢杨暴露自已在先，推出大理寺卿顶罪在后。你说，这刺客究竟有何重要的，值得谢杨如此费劲心思地讨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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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康安一时噎住，经自家王爷一提醒，也觉得太上皇这举动委实反常，蹊跷得很。他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道，“莫非是太上皇为了探清王爷的底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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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想探本王的底细，在江怀允查案这段时间，有的是办法探听，何须要心急火燎地推出大理寺卿来打草惊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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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沉吟片刻，续道：“上元节这桩案了，大理寺卿从主动出面设宴花满楼，再到自戕于牢狱中，期间不过短短数日，足以能从中窥出谢杨对这些刺客的紧张。他怕迟则生变，故而失了沉稳，反叫江怀允心生疑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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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说得慢，条分缕析，足以让康安顺者他给的线索想明白江怀允的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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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一阵心惊：“摄政王是想亲自去跟踪探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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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未置可否，算是默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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