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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快起。这里是私下,不必行此大礼。”
皇上赶忙将白新良搀扶起来,亲手递了茶水给他顺顺气。
白新良诚惶诚恐地接过,捧在手中却没有喝。
“皇上有此雄心壮志乃我大熠之福,不过那女子……”
“此大业,缺她不可。”
白新良闭了嘴,沉默半晌又道,“那些所谓的天书,当真有我当世未知的神秘知识?”
皇上也不废话多解释,直接吩咐江广德,“将抄录完成的天书拿一本来。”
江广德立马应声而去。
既然天书有许多人都曾见过,而且如今也已昭告天下,大熠受天神青睐,得授天书,便也不必要再藏着掖着。
而且让越多人亲眼见证天书的神奇,也能让他们更坚定的信仰天书、传播天书。
江广德很快就回来了,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本薄薄的书。
“皇上,这本《宇宙谜》已经抄录完成。”
这个月的书刚到皇上就全部翻过了,这本《宇宙谜》十分神奇,他本打算再认真看一遍的,结果因为图书馆的事耽误了。
明天就是七日之期,这本书就要消失了,不过他可以之后再让井甘拿给他看。
皇上将书递到白新良面前,“老师可以看看。”
白新良盯着封面上那神秘诡谲的宇宙星空图,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他整个人被吸进去一般,憋着一口气望了喘息。
他惊楞地盯着那封面出神,都忘了伸手去接,直到女儿叫了好几声才把他唤醒。
皇上对他这样的反应见怪不怪,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天书时,也是这般震惊的神情。
“这本书朕拿给老师看,你可以带回家,不过今晚你要彻夜守着它,会有惊奇的发现。”
白新良听得一脸茫然,皇上恶作剧般地冲他笑了笑,好心提醒。
“不管发生什么状况,老师不要太激动,身体为重。”
然后就在白新良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离开了偏殿。
寿宁宫内,皇太后与大长公主半依在炕上,晶晶有味地听着井甘讲述这几天闭关在朝天殿发生的事。
“皇上把所有天书都搬了出来,挨着挨着考验我,让我给他解释。皇上敏而好学,不知不觉就过了好几天,我都没注意时间。”
这是他们提前商议好的口供,不管谁人问起都如此解释。
皇太后哈哈笑,“常言道废寝忘食,我曾想当真有人读书读到连饭都不想吃了,怕不是胡说的,今日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屋中侍候的宫人、宫妃都捧场地低笑、附和起来。
皇太后这句哈哈,便算是把近日宫里传播的流言官方性扼杀。
“井姑娘竟能读懂天书,不知你是从何处学的?”
这个问题也是提前就想好了的。
“我出身贫寒,也是家中做生意有了钱后才自己学着读书认字的。那些天书我也不知道怎么读懂地,就是看着看着,自然而然就明白了其中意思。”
屋里陷入一阵安静,几个宫妃悄悄地咬耳朵,目光不时往井甘身上瞥。
大长公主开口道,“既是天降神迹,必然有其因缘命理蕴含其中,我们凡人难以参透。”
“这是这个话。这都是小甘与天书的命定之缘。”
有大长公主和皇太后帮着说话,井甘都不用应付那些或好奇或打探的问题,只要坐在一边假笑,暗暗和自己的手较劲。
他努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身边的人抓得更紧了。
温热的帕子翻来覆去地擦,两只手都快被擦破皮了。
井甘尴尬地继续往回拽,可王澧兰的力气她哪儿敌得过,根本抽不回来。
“你放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还让不让我做人了。”
井甘压低声音吼他,王澧兰却低垂着头,专注地给她擦着手,怎么擦都觉得不够干净。
方才看见别的男人抓着她手的时候他就嫉妒地要命,怎么可以随便让人碰。
“乖一点,再擦擦。”
井甘气得恨不得咬他,感受着周围一束束暗中打量的八卦眼神,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亲密举动,他这是一点不把她的名声当名声,一点不知道避讳。
皇太后倒是呵呵笑起来,“以前阿兰身体不便,都是小甘费心关照,如今阿兰眼睛好了,也反过来照顾老师了。”
皇太后这话还真是掩耳盗铃。
见过谁家师生这么亲密的照顾法,拉着老师的手不放。
这两人间的猫腻,有眼睛都不会瞧不出来,实在是王澧兰表现地太过露骨了。
便是成亲地夫妻在人前互相牵手都会十分羞涩,他们俩倒好,这么光明正大地。
“阿兰也就对小甘上心,我这娘亲都没这福分。”
大长公主状似吃味地来了这么一句,气氛不由更加暧昧了。
屋中几个妃嫔看向井甘的眼神充满了艳羡,看大长公主和皇太后的态度显然并不反对这两人的关系。
能得到长辈祝福,男人对她又这般痴情,简直是再幸福不过了。
井甘此时精神却有些恹恹地,反抗了好几次都抽不回手,只能任由他不停地擦,无甚兴趣地听着这些后宫女人们聊天。
本来皇上去上朝后,井甘就准备回府的。
许是闷在朝天殿里连着看了三天书,也没怎么休息,整个人头昏脑胀、摇摇欲坠的。
但皇太后突然派人来请,说知道她从朝天殿出来了,想与她说说话,便请了她去寿宁宫。
当时大长公主和王澧兰都在,便陪着她们一道去了。
气氛不热不冷地聊了一会,对这几天朝天殿之事的疑问也解开了,众人心便有些散了。
皇太后坐了这许久也累了,想要回去休息,让大家各自回家。
这时,帝太后却突然驾到。
本来已经面带倦色的皇太后当即振作起精神来。
同为先皇后宫,自己还是正宫,任何时候在嫔妾面前都要保持最好的面貌和状态。
帝太后被宫人引进了屋中,皇太后端坐在主位上,大长公主也没有动。
除这二人外,屋中所有人都不及她的身份,需要起身恭迎。
王澧兰又是那个特例。
他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完全把来人当空气,还在擦着井甘的手。
炕上坐着皇太后和大长公主,已经没了位置,帝太后只能忍屈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无端就比两人矮上了一节,心中很是不痛快。
人人皆知,她最是在意面子。
然而寿宁宫的主人假装看不出她的不快,大长公主金尊玉贵地长大,更是从不与这个一朝飞升便目中无人的宫婢出身的女人相交。
掉价!
所以无论帝太后使了多少眼色,都是没人理会,心口的那口气越发旺了,直接便转烧到王澧兰身上。
“王公子也找回来三年了,那不知礼教的乡野做派怎么还没改掉,见到本宫都不行礼。”
王澧兰不搭理,他与大长公主一般,最是看不上这个虚伪做派的女人。
他不搭理她,反倒让帝太后更尴尬了。
帝太后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手中的帕子都快捏坏了。
“王公子是大长公主独子,身上有一半皇室血脉,天生高贵,连宫门前打伤人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不给我这皇上生母行礼又算得了什么。不管闯下多大祸事,终归有大长公主帮忙收拾。”
这话说得可真是够酸地,几乎是堂而皇之地嘲讽大长公主母子俩。
大长公主全然没有因她的话而动怒,悠然地抿着茶,眼神都给她一个。
“帝太后是对皇上的处理结果不满,想在这与我们翻旧账?”
这话如何能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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